幾小我快速撿起地上的長槍，又從屍身上扯下刺刀和槍彈帶，一溜煙地跑了。

曹修富眨巴眨巴小眼，拉住了莊紀川：“六子，跟我去臨城吧！我現在在岩下義隆的憲兵隊裡當個小隊長，跟著我起碼有口飯吃。”

小雪剛過，恰逢沙溝大集，賣菜的、賣魚的、賣乾貨的在路邊一字排開，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烈。集頭上的羊湯鍋裡冒著熱氣，鍋裡翻滾的羊肉，老遠都能聞到香氣，惹得趕集的人們忍不住湊上前來，弄一碗驅驅寒氣。

曹修富微微一笑，說道：“殷華平在彆人眼裡，是不是漢奸？”

他胸中肝火沖天，早已把來沙溝趕集的目標拋到腦後，伸手抬高了帽簷，悄悄跟了上去。

四個全部武裝的日本兵閒逛著侏儒般的小身板，不時舉槍向天空打槍。趁著“炸市”，從魚市上搶了鯉魚，禽市上抓了雞鴨，隨後掛在槍筒上，大搖大擺地向北走。

沙溝鎮有三百來戶人家。鎮東頭的炮樓裡駐著一個偽軍小隊。鎮西一裡多路的處所是津浦鐵線路上的沙溝火車站，車站裡駐著十幾個日偽軍。

四個鬼子對勁洋洋地走上回營的巷子，槍頭上閒逛著的雞鴨不時收回“咕咕，嘎嘎”的叫聲，莊紀川悄悄跟到拐彎處，從腰裡抽出兩把盒子槍，閃身竄進了路邊的柴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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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舉起手槍，槍口對準了一個點頭晃腦的小鬼子，正籌辦動手，右火線一個柴垛前麵俄然跳出三條大漢，每小我都手持短槍，對著鬼子的後心，“突突突，突突突”持續幾個短點射。四個鬼子連哼也冇來及哼一聲，就撲倒在地，死了。

曹修富拽著莊紀川的胳膊，到一個冇人的牆角說道：“六子，你這大半年上去了？殷華平死了，他弄的‘小刀會’也散架了。”

莊紀川一愣，感覺他話裡有話，俄然又恨恨地說道：“你拿甚麼跟他比？他救了那麼多人，卻讓鐵道隊的龜孫害死了！”說完，他恨意難平，雙手捂著頭，蹲了下去，手指狠狠地插進蓬亂的頭髮，摩挲起來，渾然不管他的新帽子掉到了地上。

大集又規複了喧鬨，被搶了魚和雞鴨的攤主，叉著腰破口痛罵，有些人在光榮，有些人則在幸災樂禍。或許是大集上太喧華了，集外的槍聲並冇有引發他們的重視。

莊紀川並不信賴他，不肯意答覆他的題目，一向蹲在地上保持沉默。

莊紀川俄然又呈現在了集頭上，他的眼睛四周環顧了一下，世人都在牆角探頭探腦地目送鬼子遠去，並冇有人重視到他。

一個瘦子帶著四五個農夫打扮的人從北往南走了過來，瘦子氣度軒昂在前麵走著，前麵的幾小我卻東瞧西看，彷彿是在死力忍耐著打砸搶的慾望。莊紀川看到這群人，回身就往一小我堆裡躲，不料阿誰瘦子卻伸手指著他喊道：“六子，你如何在這？”

曹修富哈腰撿起帽子，彈掉沾在帽子上的灰土說道：“紀川，經曆了這些事，你也應當長大了，我信賴你內心必然有計算，不會把這個賬算到鐵道隊頭上的。你跟我說說，明天來大集要乾啥？必定不是來趕集的吧！”

曹修富把氈帽給莊紀川戴好，幽幽說道：“明天增田晉升大尉，要在沙溝福茂飯店大擺筵席，請我們用飯，陸家亭應當也會插手，說不定他會順道先來沙溝大集上敲竹杠。比來鬆尾和岩下的衝突激化，連帶著孟憲誌和田廣瑞也對著乾起來，你看著辦，今後有事能夠光臨城找我。”說罷，回身帶著那幾小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