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恨不得將頭埋進胸口:“被通城州的衙役押送返來了,說他們是冒充我按察使司,要我們按察使司嚴懲。”
沈逾白清冷的眸光落在狼狽的田僉事身上,道:“既是有人冒充按察使司,就該交給按察使司措置,我們不必接下這等費事。”
堂堂六元公,竟渾身銅臭味,必會被士林所恥。
“那你們可要抓緊,過了本日,沈六元可就再不複昔日風華。”
待到副使在外稟告,薛岩大笑出聲:“應當是沈六元到了。”
王虎便是這般高傲。
周顯便道:“這有何難。”
哪知王虎指著田僉事就跟周顯告狀:“百戶大人,他很不平氣。”
王虎手腳極快地將田僉事綁了個健壯,末端還嘀咕了句:“一會兒還胡說話如何辦。”
待聽到前麵的,他一刻如擂鼓般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薛岩極有興趣。
三人相視而笑,一派和樂融融。
按察使司。
都批示使薛岩對著按察使豐年一拱手,聲如洪鐘:“此次全仰仗豐年兄了,馮知章實在無能,竟連個知州都清算不了。”
如此環境下,按察使司還敢對他下死手,那就是親手揭開私鹽一事,到時上高低下都得給他賠命。
就不知那些養尊處優的老爺們敢不敢捅破這個天。
李班頭眼皮抽動了下,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將話頭嚥下去,隻應了聲是,就領著人壓著田僉事等人要前去臨海。
按察使豐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按察使司遵天子之命,監察處所官員,那沈知州貪婪無度,做出天怒人怨之事,我按察使司必為被抄家百姓討回公道。”
都批示使薛岩“哈哈”大笑:“有豐年兄在,逸遠兄大可放鬆些。此處是臨海,諒他沈六元如何本事也翻不出浪來。難不成,他還敢違背按察使司的監察不成?”
處所官員怕按察使司,全部大越官員怕錦衣衛。
若真的讓一五品官員死在按察使司,他也不會毫無喪失。
周顯嘲笑一聲:“放心,我們錦衣衛有的是讓人佩服的體例。”
這但是臨海的官員胥吏啊。
衙役們兩人抓一個被綁著的胥吏,跟在王虎身後,排生長長的步隊。
“鏘!”
知州大人連壓迫州衙多年的馮老爺等人都能清算,讓草菅性命的海賊跪地告饒,還能怕一個跟知州大人一樣品階的官員?
副使一咬牙,道:“大人,人冇帶返來。”
豐年端起酒杯,笑道:“還得仰仗二位幫手。”
沈逾白沉吟著道:“陸通判言之有理,他們既敢冒充按察使司官員,必是不將按察使司放在眼裡,如此宵小豈能輕饒?”
聽到前一句,陸通判鬆了口氣,覺得知州大人將他的話聽了出來。
“逸遠兄多慮了,入了我按察使司,一個貪汙的罪名壓下去,縱使他才名如何遠播也是無用。”
收了刀,將田僉事的鞋子脫了一隻,在田僉事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塞進了他嘴裡。
陸通判倒是神采煞白:“大人此次怕是獲咎了按察使司,他們必不會善罷甘休。”
竟都被他們綁了。
銅鑼一響,便是王虎的大聲呼喊:“宵小之徒,冒充按察使司,企圖暗害我通城州彼蒼大老爺,特此遊街示眾!”
豐年並不覺得然。
若他的心機讓王虎曉得,王虎隻會嗤之以鼻。
田僉事渾身一抖,趕快垂眸遮擋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