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抱著王氏的腿不起,香穗小她曉得甚麼,這年初糧都借不來,這兩袋麥子如果被拉走了,他們娘仨怕是過不了年就要餓死。
這哪能算是笑話,誰家冇有個胡塗賬。
王氏拉著一袋麥子風一樣跑了。
她的大舅母王氏坐在椅子上,對著馬氏說教:“你如果嫁疇昔那家,人家能拿出三袋麥子,你帶著兩個孩子人家也不嫌棄,他是個無能的,嫁疇昔總有你們娘仨一口吃的。”
春妮又打了鐵蛋一巴掌,“偷聽到的,你說這些乾啥?”
“香穗你返來了?”香穗眼看到家門口,春妮跟她弟弟鐵蛋兒就跑了過來。
念兒是她娘帶來的,念兒她後爹不止打她,不給她用飯,還差點兒藥死她。
一袋麥子不敷五十斤,香穗彎著腰吃力地抱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堂屋走。
馬氏拉王氏的胳膊祈求,王氏抬手一把將她甩開,扛完一袋又扛了一袋。
初冬的日頭暖烘烘的,香穗走了一身薄汗。
香穗的外祖家在馬莊,日子過得普通,本年青黃不接的時候她娘去她舅家借過兩袋麥子。
鐵蛋躲他姐躲得遠遠地,就怕又捱打。
香穗跟王氏大小聲,王氏對她再冇有好神采,“你小孩子家家的懂甚麼,嫁漢嫁漢穿衣用飯。家裡冇個男人頂門立戶,日子難過著呢。”
石頭還給春妮帶著呢,不曉得春妮娘有冇有罵春妮。
“都是親戚,我自是不能看著你們餓死,今兒你們先還一袋,另一袋來歲再換。”
香穗家吵吵嚷嚷的,隔壁春妮娘跑了過來,她站在門口大聲嚷嚷:“她舅母,你這是不給他們娘仨活路啊。你拉走了香穗家的麥子,還不如拿繩索,現在就勒死他們。”
王氏笑容滿麵地看了看香穗,轉頭對馬氏說:“你如果不想帶著穗兒一塊疇昔,就放在咱野生著,我定當親生女兒般。”
王氏說著說著氣呼呼站了起來,她一臉惡相地瞪著馬氏。
香穗跑去灶房端返來一碗溫開水,遞給她娘。
眼看著王氏拉著架子車就走,馬氏撲通一聲在她跟前跪了下去,抱著她的腿眼淚汪汪,“嫂子,你拉走一袋,給我們留下一袋吧。”
香穗眼睛紅紅的,強忍著冇有落下淚來,她跑疇昔拉著她孃的另一隻胳膊讓她起來,“娘,你起來。總有體例的。”
王氏瞪了香穗一眼,昂首在堂屋跟西間張望,香穗家空蕩蕩的甚麼都冇有,一眼就看完了。
香穗跑來鎮上一趟不輕易,又累又餓的。
香穗一刻不斷地往家趕,到家日頭眼看就要到頭頂了。
“嫂子,我家本年打的麥子少,來歲打了新麥子就還給你們,你先通融通融。”
春妮娘欣喜了馬氏幾句就歸去了。
香穗冇有看到石頭,忙問:“春妮姐,石頭呢?”
春妮娘凶暴,小孩子哇地一聲散了。
馬氏說了好多次不肯意再嫁,可她嫂子聽不出來,一遍一各處說,那家情願出三袋麥子娶她。
馬氏心中氣惱,但是她欠著孃家兩袋麥子,隻能好聲好氣地跟王氏說:“嫂子,我是不會再嫁的。我也不會回孃家,就在柳林村住著贍養這兩個孩子。嫂子休要再提再嫁之事。”
鐵蛋不歡暢地瞥了春妮一眼,嚷嚷道:“你打我乾啥?我們不是偷聽到了嗎?她舅母說,如果香穗家不還年前從她家借的麥子,就讓香穗娘歸去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