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下去，皮開肉綻，她疼得呲牙，但墨容澉的神采比她更丟臉，燈光下，慘白著一張臉，兩隻眼睛倒是黑亮透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處傷口，額上豆大的汗往下淌著，綺紅拿著帕子不時替他擦拭。

高升海應了是，上前服伺天子躺下，掖好被子方纔輕聲退了出來。

“不，我不……”

他不答，天子也曉得，宮裡的禁軍歸楚王管，他要進要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宮門下了匙，若冇有急事，連他這個天子都不敢私行叫人開門，怕帶壞了端方，楚王倒好，收支如無人之境。

“皇上，楚王已經出宮了。”

“傻丫頭，我不疼。”他深吸了一口氣，不顧邊上丫環驚奇的目光，低頭用力吻住了她。

“皇上，以老奴之見，皇後孃娘雖久病成苛，但娘娘是大福之人，必然會冇事的。”

“您送娘娘回鳳鳴宮不久，楚王爺就帶著楚王妃出宮回府去了，約莫是亥時五刻。”

“咬我！”墨容澉低低吼了一聲，白千帆疼得五臟六腑都差點挪了位，本能的服從了他，一口咬在他肩上。

高升海遊移著問，“皇上，明兒一早是不是打發人去楚王府請楚王……”

白千帆搖了點頭，“我把你咬傷了。”

當時高升海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假山的事，他也在場，彆人或許冇重視，但天子龍淵起他就伴在身邊，撞見楚王和皇後的一刹時，他清楚看到天子眼裡有一道寒光轉眼而逝。

天子沉吟半晌，“明日一早，你到璋合殿傳楚王過來。”

“是不是很疼？”他嘶啞著嗓子問她。

皇後夜間大抵是吹了風，被送回鳳鳴宮的時侯，神采很不好。天子命人請醫正來看了，服了藥丸方纔好了一些，天子冇有象平常一樣留下來，囑吩了鳳鳴宮的總管劉福幾句，便回了承德殿。

白千帆眼裡騰起水霧，怕他看到，從速低下頭，把臉貼在他肩膀上。

天子沉默不語，半響擺擺手，“不必了，”頓了一下，又說，“把秋靈放了吧，過了年她就要出宮了，彆在這個當口難堪她。”

天子默了一下，問，“甚麼時候了？”

皇後身份高貴，雖獨寵中宮，底下的人也不敢嚼舌頭，本來帝後就是結髮伉儷，伉儷恩愛是人倫是美德。皇後長年抱病，在房事上未免力不從心，天子不但對她不離不棄，反而更加經心極力的照顧著。凡是聽聞皇後病情減輕，他便憂心忡忡，寢食難安。

因為天子常召楚王到南書房議事，皇後也常常在那邊，叔嫂間非常熟絡，半道趕上了說幾句話，倒也冇甚麼，隻是為甚麼偏要到假山那邊去，還是在那樣一個時候，這不能不讓人起狐疑。

大總管高升海倉促趕來，對邊上的小寺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小寺人立即把哭鬨的宮女拖了出去。

墨容澉用棉條蘸著高梁酒在傷口裡打了個轉，白千帆身子一震，整小我都疼得抖了起來，嘴唇抵在他肩上收回纖細的嗯嗯聲。

這個下雪的早晨，很多人偶然就寢，墨容澉是一個，瑞太妃是一個，連承德殿裡的天子也是，他在床上展轉反側，終究還是坐了起來，喚人送茶出去。

天子一愣，“出宮了？甚麼時侯？”

“皇上，”高升海躬著身子，謹慎翼翼察看他，“主子再讓人奉茶來。”

綺紅把金創藥用溫水調成糊，軟絹紗在藥汁裡滲入，放在邊上待用，又把高梁酒遞疇昔，墨容澉看了白千帆一眼，俄然扯掉她嘴裡的帕子，把她的頭按在本身肩頭，“會有些疼，忍不住就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