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兒不敢多探聽了,過了一會,聽到史芃芃問她,“月桂姑姑如何樣,好些了麼?”
“月桂,”男人走過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你清臒了很多。我,”他低下頭,又快速的抬起來,目光在她頭上逗留半晌,諦視她的眼睛,“我返來得太晚了。”
史芃芃覺得墨容麟被她踢下床,會肝火沖沖而去,但是並冇有,他隻是驚詫了一下就撐著床沿站起來,光溜溜的身子就這麼毫無遮擋的露在她麵前。
史芃芃默了一下,“姑姑就是太操心了,身子骨才一天不如一天的。”
“我曉得本身罪無可恕,”魏仲清說,“月桂,讓我幫你梳次頭吧。”
寫字的男人手頓了一下,不過是半晌又接著往下寫。
“怪就怪阿誰甚麼魏太醫,”金釧兒忿忿的說,“都是他遲誤了姑姑。”
“叫你閉嘴,還說,”史芃芃氣得打了她一下。
瓊花笑著點頭,“我這就去。”
金釧兒皮實肉厚,打一下也不疼,隻是有些奇特,對瓊花瓊玉使了個眼色,讓她們都出去,這才謹慎翼翼問史芃芃,“娘娘,昨早晨又冇成啊?”
史芃芃紅了臉,“這丫頭一天到晚腦筋裡都在想甚麼?該探聽的不探聽,不該探聽的瞎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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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芃芃冷哼,“冇成。”
“我早兩天聽皇上提了一嘴,說月桂姑姑快有喪事了,之前皇上就拉攏魯醫正和姑姑,是不是事快成了。”
“但是娘娘,月桂姑姑說了,頭一……”
“奴婢可冇有瞎探聽。”金釧兒說著話進了門,揚了揚手裡的東西,“瞧瞧,這是我剛從太病院弄來的,”她交給瓊花,“從速的,打水給娘娘沐浴,把這東西灑在水裡攪一攪,能夠安神除痛呢。”
史芃芃唔了一聲,撐著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簾子被人撩起掛在龍鳳鉤上,瓊花和瓊玉上前奉侍她起床。
史芃芃眉頭微蹙,“是不是月桂姑姑的病……”
“等等,”史芃芃叫住她,斜了金釧兒一眼,“彆忙活了,本宮不需求。”
史芃芃感喟,“不幸姑姑一輩子困在宮裡,自梳不嫁,和綠荷姑姑,綺紅姑姑比起來,月桂姑姑的命就苦了些。”
“我曉得這有點冒昧,但是我,我想,”魏仲清紅了臉,“之前太後不歡暢的時侯,太上皇就給她梳頭,我想藉此機遇給你賠個罪。”
月桂沉默半響,對屋裡的下人說,“你們都出去。”
“閉嘴。”
“定是你在姑姑麵前胡說話了。”
不遠處的桌子邊,一個身著醫正衣袍的男人背對著她,正哈腰寫著甚麼,玄色的襆頭,青色的袍子,寫字時手腕動員廣大的袖子悄悄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