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顫得短長,茶盞蓋和茶盞不竭撞擊,收回‘叮叮叮’的聲響。
昏黃虛幻的畫卷中,可見億萬暗淡的星光若隱若現。
點點星光中間位置,模糊可見一三目神人騰空而立,他腳踏一尊金牙玉象,身邊繚繞著地水火風諸般異象,抬頭看天,目光所及之處,虛空扭曲崩塌,一副天下崩壞的可駭場麵。
“這大胤武朝,並不是我設想中的桃源樂土。那天早晨,究竟是甚麼東西?拓脈十二重的武修,可謂妙手,竟然就這麼折了?”
神人雙手持龍。
一團厚重的,比翠蛇、鱷龜、兔猻、鸚鵡的氣味都要強大、稠密的黃氣,冉冉從大黃狗的鼻孔裡吐出,融會了其他四色氣味,化為一道五色流風,‘嗤嗤’有聲的注入了院子裡的水井。
通體火紅的大鸚鵡伸開翅膀,渾身羽毛豎起,一樣朝著東邊深深吐納。
兔猻降落的吼怒了一聲,帶起一道惡風飛奔了過來,一躍跳起一丈高,一爪子狠狠的撕扯在了精鋼鑄成的鳥籠子上。
筋腱震驚,骨骼轟鳴。
放下海碗,雙手揣在袖子裡,盧仚喃喃道:“疇昔了這麼些天,該有動靜了。得去收收風,看看那天到底是如何回事。”
東邊天涯剛顯出一抹魚肚白,盧仚小院東邊竹叢裡,翠蛇探出頭來,朝著東邊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了一縷輕靈超脫的青氣。
隻是一次嘗試,就踏入了一道奧妙莫測的流派。
神采慘白,嘴唇發青,眼眶凸起,眼袋蒙著一層黑氣,一副積年癆病鬼模樣的白邛,顫巍巍的坐在椅子上,雙手哆顫抖嗦的捧著茶盞。
他雙手結印按在丹田,呼吸變得綿綿泊泊悠長非常。
現在,天恩侯府,會客大廳。
盧仚看著天空,喃喃道:“十歲前,手無縛雞之力,家裡也冇長輩護持,我們隻能謹慎謹慎、伏低做小,一心一意苟全性命。”
而現現在的大胤武朝,就算是在那些建國武勳朱門大族中,二十歲以下的培元境美滿,已經是鳳毛麟角,罕見至極了。
院子北麵水坑中,鱷龜老黑也伸出頭來,朝著東邊天空深深吸氣,很久以後,噴出了一抹氤氳黏稠的黑氣。
嘉佑十九年,大年初七。
“徹夜,拓脈!”
南邊屋簷下,鳥籠中。
胡夫人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邛的手,恨不得跳起來一把搶回茶盞,唯恐這傢夥將自家的茶盞給摔碎了。
盧仚輕喝一聲,蓮子狀虛影內一滴若真若幻的水滴光影滴落,瞬息間融入盧仚滿身。
氛圍中,淡淡的五色流光湧出,被盧仚悠長的呼吸歸入身材。他熟銅色的皮膚如同水波一樣爬動著,體內不竭收回筋腱彈動的‘嗡嗡’聲,也有骨頭樞紐撞擊的‘叮咚’聲響起。
盧仚身上的異象還在持續。
跟著盧仚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