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仚的事情,就彷彿一顆炸雷,轟動了萊國公府,天恩侯府,掀起了軒然大波。
“挑一個他們那一夥的人,找一個夠分量的,給我好好的出口氣!”
他的主子,大胤武朝實際意義上的掌舵人,當今太後樂氏,正陰沉著臉,端坐在書案前麵,目光幽幽如鬼火,盯著暖閣裡坐著的一群大臣。
當今太後,以孀婦之身進宮成為皇後,更能在上皇出過後垂簾聽政,將大胤朝堂的權力拿捏得穩穩鐺鐺,她能是個‘心慈手軟’的‘傻白甜’?
大丞相朱崇淡然道:“太後說得再對不過了,或許,他們就是一群刺客,又是那些諸侯質子相互結仇鬨出來的私家恩仇,隻是此次範圍大了些。”
是遺臭萬年,還是流芳百世,就看他們的筆尖子如何閒逛了。
她絕對不敢當著魯步崖的麵,說出‘拜鬼母教’啊、‘鬼母’啊、‘齊妃變鬼’啊、‘冷宮鬼怪’啊這類話來。
樂氏年近五旬,卻保養得極好,滿頭烏髮如雲,膚白唇紅,麵色極素淨津潤,看上去就和十八九歲的少女無異。
但是,太後不能這麼做。
“學正嗬,我們算是兩清了。”盧仚轉頭看了看不竭有哭喊聲傳出來的小院,淡然一笑。
涇陽盧氏在鎬京的這一脈族人,有多少年冇這麼熱烈過了?
畢竟,這人間,冇有千萬年的國朝,冇有千萬年的世家,卻有千萬年的世襲史官源遠流長,魯步崖就出身史官世族,家屬汗青,可追溯到大胤之前十三個國朝那般長遠。
要申明的是,丞相朱崇,恰是朱鈺所屬的朱氏族人,是朱鈺遠親的伯父。
這是重罪。
太後看了看在一旁運筆疾書的魯步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至於,九陰教在風調坊暗設巢穴,私蓄武裝,圖謀不軌之事,事情牽涉前朝餘孽,故,此事就由大將軍府一力清查,諸卿覺得可否?”
這些史官,太讓人頭疼,他們會毫無諱飾的,將這些大人物的一言一行記實在史乘中。
反應癡鈍的萊國公府上高低下,終究曉得,盧貅的孫子,盧旵的兒子,阿誰常日裡溫和順順,看似人畜有害的盧仚,竟然插手了臭名昭著,專門禍國殃民的‘閹黨’。
太後抿了抿嘴,緩緩比劃了一個手勢:“三天,如果三天內,樂武還不能將九陰教這件事情查清的話……哀家也就愧對大胤曆朝先祖,哀家也就不活了。”
“等你們交代明白了,你們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我還得好好誇獎你們不是麼?”
大丞相、司寇台、六部尚書、大理寺、鎬京令、風調坊令等等,這些文教出身的官員,全都負有不成推辭的罪惡。
這些話如果被魯步崖記入史乘,她樂氏是妥妥鐺鐺要遺臭萬年的了——天下承平了這麼多年,恰好你樂氏垂簾聽政期間,因為你在冷宮逼死了上皇的妃子,導致鬼怪橫行、妖孽亂世!
燭光照得暖閣透明,地下火龍燒得滾燙,暖閣裡極是暖和。
“自甘出錯……的確是……屈辱了先祖!”
“十天內給我一個交代?嗬嗬,還不曉得從那裡弄一群頂缸的給我打草率眼呢。”
暖閣裡坐著的幾個紫袍重臣,有大胤武朝的丞相朱崇,有鎬都城的鎬京令令狐甲,有大司寇公羊旭,有風調坊令水英,有禦史台都禦史蘭天禾,有大理寺的大理卿商羊,以及鴻臚寺的鴻臚卿李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