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夥都悶聲埋頭啃食，河伯寂然地坐在椅子上，撩了撩衣襬，甕聲道：“你們也忒不仗義，如何就不信我這回是當真的呢……我奉告你們，這回我是真愛我娘子……”說罷他開了酒，頃刻酒香四溢，又變臉道，“算了這些先甭說，本日儘管來個痛快！”

河伯一坐下就猛捶桌子，打著酒嗝道：“本日我算是著了道了，北海來的龍族，唔，我冇想到個個是酒鬼……”

我越喝越感覺此酒非常熟諳，便抱起一隻空酒罈搖了搖再嗅了嗅，乾脆將頭擱在罈子上，笑睨著師父，直打酒嗝，道：“師父，這，嗝，這不是我們崑崙山的桃花酒麼？”

經河伯叮嚀，桌上很快上了菜。各種珍奇甘旨，看得我是目炫狼籍。他還不罷休，又往桌上上了兩大罈子酒，似要與大師一醉方休。

（三）

師父在一旁撫上本身的額頭，直抽嘴角。

師父道：“弦兒，莫要跟他們玩猜拳。”

傍晚時分，河伯總算過這邊來了。他一身酒氣，麵露醉態，怕是給人灌了很多酒。

河伯不依地看著我，道：“小門徒你這般反應，是不是不信我？”

“弦兒？”

還是司命星君先出聲歎了口氣，與師父道：“卿華，不該該啊，這門徒你到底是如何教的，如何這般不開竅？”

我便晃了晃腦袋，問：“緊急關頭是甚麼時候？”

好怕……我再也不想瞥見第二次……甚麼司戰神君甚麼三界無敵，我都不想他具有，如果、如果他隻當一個超脫暖和的小白臉神仙，多好……

我這才總算回味過來，師父那話裡的意義。

彷彿河伯與新娘子拜堂的吉時到了，他被一兩隻小婢喚了歸去。拜完堂便能夠歡歡樂喜牽著新娘子入洞房了。不過我看他拜彆時踉踉蹌蹌的步子，有些憂心，不曉得能不能撐到入洞房。

一顆鵪鶉蛋滑咕嚕地冷不防卡進我的喉嚨裡，噎得我差點背過氣去。

師父接話道：“你先問問他們信不信。”

（一）

剛這麼一想，我便渾身一怔。這關我師父甚麼事？啊？……我為甚麼要這般想起我師父啊！我偷偷瞅了他一眼，不想他卻也正在看我，當下我忙低下頭去……不過……不肯意就是不肯意……

這下我更加疑慮了。師父身材不好的事情回到崑崙山冇與外人傳，他們如何曉得的？

我向河伯豎起大拇指，道：“嘖，好見地的人是你，曉得我師父的酒最好喝。”

我忙捏訣變出一條毛巾便往師父身上擦，往桌上擦，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隻酒杯倒在了桌上收回清脆一響，我快速回過神來，見我麵前的桌麵上灑了一灘酒漬。酒漬順著桌沿流下，沾了些師父的袖角。

我看他那滿嘴胡笑就內心不大順暢。乾他這行的，不但八卦還冇操守。聽就聽了，他還不滿足，還要記下來。

我還未接，師父先自他手上拿過酒，道：“你們不準給弦兒灌酒。”

我欣喜師父道：“師父勿要擔憂，徒兒感覺很好玩。”見他們大師直呼我好樣的，大略我還是博得很多罷。

司命星君那貨賊得很，手裡隨時隨地拿著個小本，說是命格本。我們說甚麼侃甚麼，他就時不時拿筆在上麵添甚麼畫甚麼。還振振有詞道，他是在當場取材。

隻是到了要結算的時候，不曉得是我老眼昏花冇看清還是我耳朵發背冇聽清還是如何，隻見這四五隻上神兀自站到一邊，一向歎我不成器。說是玩個猜拳，連一回都未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