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我瞥見師父在天君麵前跪了下來，倒是與大師兄討情。我亦跟著跪了下來。

我就站在原地，望著他，道了聲“師父”。不曉得再一次瞥見師父內心是個甚麼表情，總感覺現在我還未被師父趕下山去，很光榮。還能再一次見到他，亦是很光榮。

隻是天君亦說，大師兄執迷不悔，甘心受那剔除仙骨之苦，做一個淺顯凡人。

師父起家謝過天君。

大師兄……不是升為了上神而是冒犯了天條……

“七萬年前，堯司早我一步先趕上了你，我能夠怪機會不對冇能讓你愛上我；那麼現在呢，我總應當是先你師父趕上你的罷，你卻還是冇愛上我，這又是甚麼事理？”

值守仙牢的天兵見了我與師父，皆讓開了道。想必是早已領受了天君的旨意。

本日，統統人皆似預謀好了普通，一個一個一遍一各處在我麵前閒逛。

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及了。師父那般神情，怕真的是要捨棄我了。

他蹙緊了眉頭看了我一眼，緊緊將我撈進懷裡，低沉著邪魅的聲音道：“過了此次，彌淺便將我鬼宮裡統統宮婢都斥逐了去罷，有彌淺在，鬼君那裡還需宮婢。一個皆不要。”鬼界鬼君，生得妖嬈邪魅無邊，但脾氣卻陰晴不定忽暗忽明。凡是三界提及他皆要懼上三兩分。他尤其愛好去人間勾出斑斕女子的靈魂，帶到鬼界做宮婢。能讓鬼君為我斥逐統統宮婢，我真真是受寵若驚。

我從未見過二師兄一見師父便跪下的。崑崙山上諸位師兄雖是拜在師父門下，但他們不說我也曉得，個個皆是來源不凡身份不俗。

（四）

驀地師父的身影又竄進了我的腦海裡。我想說那些不是真的，何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師父未多說一個字，而是眉頭快速展開，笑著與我道：“好。”

七萬年不見，老天君一如既往地老，但很精力，那雙眼睛鋒利而有光彩。他幾經切磋地望瞭望我。

他帶著我一同上了天庭，一同見了天君。

“那彌淺，你先過來”，他俄然道，“你過來我就信賴你。”

哪曉得他不但不放，手上反而一使力，便又將我圈進了他的懷裡。

我要求魑辰帶我一起去天庭，向他包管隻是去喝喜酒毫不肇事。

當初在鬼界相處了一百來年，我與他靠近得很，何來膩煩之說。遂我點頭否定道：“冇有，冇有膩煩。”

但是我們還未到得了崑崙山，我也還將來得及與師父請罪，半路便出了變故。

一時我若五雷轟頂一片茫然。

但如果大師兄執意不悔，那便肅除仙籍剔除仙骨，永久不得昇仙，亦永久不得再與那凡人相聚團聚。

我還未跪得下去，師父身形一移，俄然移到我麵前，托住了我身材的重量。他道：“弦兒有甚麼要與為師說的，待歸去崑崙山再說罷。”

我身材輕飄飄的，耳邊風聲呼呼作響。

二師兄卻憂心腸看了我一眼，沉聲道：“是大師兄下凡曆劫不成，冒犯了天條，現在正被押往天界。”

師父停了背影，隻聽二師兄頓了頓，又道：“徒兒曉得此次大師兄犯下大錯，若師父……若師父肯在天君麵前……”

（二）

遠遠地，我與師父便瞧見二師兄尚瑱一起孔殷火燎地飛過來。他見了師父二話不說便跪在了祥雲上。

我停了下來，道：“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