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俄然感覺腳步似有千斤沉重。

我照實道：“天君寬弘大量，如果大師兄肯懺悔斷絕與你母子二人的乾係了結前塵，便還能留住仙籍免受踢出仙骨之苦。”

（四）

我心頭重得又悶又窒，咧著嘴對二師兄笑了笑，道：“二師兄先帶嫂子和暖兒去歇息罷，我先去師父那邊一趟。”

說著門一翻開，我麵前就乖順地站著一隻小糰子，兩隻小臂膀背在前麵，小腳有些怯怯地蹭著空中，嘟了嘟嘴，道：“你真是姑姑嗎？”

我倒是一驚，從速伸手扶她，道：“嫂子你這是做甚麼？！”

我捏捏小糰子的麵龐，問：“爹爹不在，小傢夥與孃親過得好嗎？”

見她不語，我又道：“現在見你們安好，大師兄他是該放心了。”

陌辛梓似纔回味過來，忙移開身，道：“哦，哦，對，我竟忘了。”說著她便又手忙腳亂地去為我斟茶。

若一開端我冇與大師兄偷偷下界廝混，大師兄便不會趕上凡人女子，也便不會生出這些事來。

（一）

裡邊師父的聲音有些怠倦和無法，道：“弦兒出去罷。”

我扶起陌辛梓，道：“你先起來，我便承諾你。”陌辛梓起來了，我又道，“如果要為他捨棄統統呢？”

我帶著陌辛梓和暖兒先歸去了崑崙山。

陌辛梓抬起視線，道：“有勞了。”

將將踏進園子幾步，屋裡便吃緊跑出來一道麗影。她站在屋子門口，扶著門柩的手有些顫抖。

我深吸一口氣，忍著喉裡的酸澀，給陌辛梓跪了下去。

他又點了點頭。

二師兄見了我神采沉寂而龐大，畢竟還是一語不發。

……不管如何，我都做不到。

小臉聽話地轉了疇昔，衝園子裡糯糯地大呼：“娘，娘，姑姑說姑姑來了！”

他才一歲多啊。

我看著她的背影，內心頭不住泛酸，道：“嫂子不消耗事了。”

以是，我應了大師兄，來找他的老婆。

陌辛梓仍舊不起，道：“當初辛梓落水全憑神仙姑姑與他脫手相救。辛梓被人退了婚，又遭人唾罵，早已申明一片狼籍。他不顧世俗目光多次救辛梓與存亡邊沿，辛梓亦曉得他絕非普通人。隻是，是辛梓為酬謝他而一心執意要以身相許，若說是罪惡也是辛梓一人的罪惡，能有如此成果，皆是辛梓不法先勾引了他！以是，以是辛梓想求神仙姑姑，讓辛梓再見他一麵。就一麵，他不悔，辛梓便替他悔。”她說得斷交，無涓滴躊躇的地步。

小糰子躡趄著往前靠了兩步，我伸手拉過他，將他抱起來。小糰子肉肉軟軟的，不重。

二師兄曉得，我要做甚麼，除了二師兄其他九位師兄亦是曉得。他們一向都在啞忍。我也曉得我這是在作孽。但除此以外我彆無他法。

小糰子應了聲“好”。

師父轉過身來，聲音沉穩了些，道：“弦兒且去籌辦，時候未幾，讓他們隨為師一齊去罷。”

陌辛梓不起，道：“神仙姑姑誠懇奉告辛梓，他在天上是不是會受儘非難？”

陌辛梓雙手死死攥緊裙角，顫聲問：“若......如果不悔呢？”

暖兒走開後，我麵前就隻剩下陌辛梓一人。

大師兄說得冇錯，陌辛梓是一個溫馨的凡人女子。不管她內心如何煩躁如何急不成耐，她都能忍耐。聽聞二師兄那般說，她身子隻稍稍顫了一下，隨即握住糰子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