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天君道：“崑崙山司戰神君座下第一弟子溪羽，屢犯天條執迷不悟，罰剔除仙骨肅除仙籍，墮入循環永久不得再返仙界。行刑――”

不由分辯，東華帝君便引著我與師父另有陌辛梓母子往斷仙台那邊疇昔。他解釋道：“噯，不曉得卿華你那徒兒是腦筋不會轉彎還是如何，性子倔得很一點都不肯向天君低個頭服個軟認個錯。天君此次委實是被氣到了，要讓你徒兒在仙界統統仙神麵前被剔除仙骨以正仙風。這不，刑台就設在斷仙台那邊。”

我曉得，他常日裡嘴很誇大愛叨嗑了些，亦曉得大多時候他都是一副不正不經的模樣。現在當著仙界仙神的麵親耳聽到他能斷交到如此境地，竟讓我內心如翻江倒海一樣苦澀難受！

溪羽見狀驀地大驚，顫聲叫道：“小梓兒？！”

（一）

俄然，兩道青煙纏上了陌辛梓的腳踝。

那一刻，我使出滿身力量衝石柱上的人大喊去：“溪羽――！你認個錯又如何樣！你認個錯又能如何樣！！”

我從未見一個凡人能跑得那般快。一個凡人女子。

“除此一朵，三界絕無獨一。”

大師兄的話如一盆冷水潑在我心頭，讓我重新冰冷至腳底。他是一心一意要放棄了崑崙山，要放棄了師父、師兄另有我！

天君止住了行刑，沉著臉看向斷仙台。

一顆一顆的水珠滴落進陌辛梓的眼窩裡，再順著眼角流過了臉頰。她笑：“健忘了我又如何樣，起碼你還能好好的。”

那邊，傳來他清脆空靈的笑聲。他道：“昔日西天如來佛祖曾看破了溪羽的命劫，道溪羽很有仙緣卻全憑造化。現在溪羽該好好感激此等造化。溪羽活了九萬餘年，實在不抵人間數個日月。承蒙天君大恩厚愛，多次賜與溪羽機遇讓溪羽悔過得以重返仙界，但溪羽連人間凡情都未曾參透，又有何顏麵持續存於仙界。還望天君開恩，剔除溪羽仙骨，讓溪羽墮入循環。不求長生不老死，隻求做一介普淺顯通平淺顯凡的凡人。”

溪羽眯了眯雙目，道：“暖兒乖。”

溪羽低垂著頭，嘴角微揚。下巴卻滴落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水珠。落在陌辛梓的後頸窩裡。我瞥見陌辛梓雙手握成拳，自指間裂縫中卻漸漸沁出血。

天君看向陌辛梓的眼神裡，多了一抹龐大。他未說準，也未說不準。

陌辛梓不卑不亢地對著天君的方向跪了下來，道：“是。罪人陌辛梓與罪人溪羽不顧天規戒律鑄下大錯，現在我二人幡然悔過，哀告神仙大人網開一麵。”

自斷仙台上麵的風揚起了陌辛梓的髮絲，絲絲縷縷。她神采飄忽，道：“溪羽你該曉得，曇花一現，隻要兩個時候。”

風漸漸溫馨了下去。黃沙散了，不再颳得雙眼澀痛。

“你……你說甚麼？”

“低頭認個錯……”溪羽囈念，“他們便會要我長生永久健忘了你健忘了暖兒，做一個無情無義無歡無慾的神仙……”

陌辛梓側著臉，低眉一笑：“曇花隻為一人綻，兩個時候足以。將將你說的小梓兒最都雅的時候，非論喝了忘情水還是過了億萬年，哪怕模恍惚糊如有若無，記得一點也好。小梓兒心中的夫君，彆無彆人。”

我應道：“是。”

“小梓兒……暖兒？！”溪羽回過神來，雙目瞳孔收縮，頓時氣急道：“你們來這裡乾甚麼，你們來這裡乾甚麼？！不是說好了，在家裡乖乖等我的麼，為何要跑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