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歎了歎,道:“常日裡崑崙山上就數弦兒與羽兒最靠近,弦兒出來看大師兄自是好說話一些。為師出來了,徒增難堪罷了。快出來罷,為師在這裡等弦兒。”
進了仙牢,仙氣環繞中,我遠遠瞥見石桌邊上坐著的那抹冷寂而清臒的白衣背影時,眼眶快速就潤了。
我垂著眼,儘力咧著嘴,眼睛還是止不住痠痛,止不住痠痛。我顫抖著唇,咬緊牙,硬聲道:“不痛,一點都不痛。師父,徒兒乏了,要歇息。”說罷我拿下他放於我唇邊的手指,欲轉過身去。
我頓了頓腳步,還是忍住冇有轉頭。
但我曉得,他在氣我,在恨我。
他將瓶子交與了我。
堯司溫馨地看著我,俄然悄悄出聲,將我喚回了神。
丹房正中間,安安穩穩地擺放了三個紫金藥爐。神君盯著紫金藥爐,一時怔神,道:“昔日小妖在我藥神殿不知突破了多少盞藥爐偷吃了多少顆丹藥,當時怎就冇想過沖犯不衝犯。”
(三)
去看大師兄時,師父與我一起去。但我還是先去了一趟藥神殿。
我便往床榻靠去,道:“師兄莫要打攪我,現下小師妹乏得短長,想歇上一歇。”
我怕,我惡有惡報,卻被他們瞧見了我如此狼狽的模樣。師父臨時不說,如果被師兄們見到了,怕是又要看我笑話。
隻是師父仍舊在內裡等著,隻叫我一人出來。他冇籌算出來。
他看了看我,道:“來了。”他還是著了一身紅色袍子,隻是更加纖瘦。
我應了聲:“哦哦,本來如此。”臨走前我對他作了一個揖,又道,“倚弦打攪了,在此謝過神君。”
我冇跟他講禮,大風雅方地走了出來,道:“可貴神君竟曉得倚弦是乾甚麼來了。”
我順手將從堯司那邊討來的藥瓶子放在桌上,笑著道:“小師妹怕大師兄單獨整日整夜地閒坐在這裡,不免會孤單。大師兄愛叨嗑,小師妹天然要經常過來瞧上一瞧,陪大師兄解解……”
(二)
當年煉丹房內的三盞藥爐隔三差五便被我打翻爆炸一盞,這煉丹房亦被裡裡外外翻修過數次。每一次皆是神君他腆著一張老臉去懇請天君撥人力物力。現在想想,那段光陰雖雞飛狗跳,但內心還是美滿的。
堯司彎了彎眉眼,道:“正巧,忘情丹剋日流出得比較多,現在就隻剩下這一粒了。若彌淺你再晚些時候來,怕是該等上一段光陰纔會有。”
我愣了愣,內心還是有個角落模糊作痛,非常柔嫩。我道:“那裡,神君太嚴峻了。隻是天庭端方甚多,倚弦不好衝犯。”
我低著端倪,兀自笑道:“今後崑崙山修習的光陰還那般長,本日大師兄如是說,也不怕今後多增了你我師兄妹之間的間隙。”
大師兄笑了,唇沿上挑了些,道:“不管是喝了忘情水還是過了億萬年,你們皆休想讓我健忘,小梓兒最都雅的時候。”說罷,他將藥丸放入口中,混著茶水嚥了下去。
“你想取何種藥?”
“弦兒,冇有的事,冇有的事。”
辭吐間他已帶著我去了丹房。
他悄悄握住我的手臂,扯了扯,將我扯過身去。涼涼的指尖悄悄碰了碰我的嘴角,道:“還疼不疼。”
我站起家來,瞥見大師兄立於桌邊,便悄悄浮佻隧道:“大師兄讓我走我眼下倒是走不得。天君有令,要小師妹我親眼瞥見大師兄吞下瓶子裡的東西纔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