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溪羽與陌辛梓持續並肩行於街上。街上人流漸散,路過的行人皆如有若無地向他們投來奇特的目光。
溪羽與陌辛梓站在街道邊一條衚衕口處,淡然看著縣衙衙府外整整齊齊站立著一排官差。自縣衙大門口走出來的,是一行穿戴紅色囚衣、雙手與脖子被縛在木樁上、雙腳掛著鐵索的犯人。
她神采慘白如紙,現在正滿臉淚痕。晶瑩的淚珠自她纖瘦的下巴滴落,一顆一顆似敲擊在溪羽的心上,一陣一陣的絞痛。
溪羽帶回了陌辛梓,回到陌家時,畢竟是晚了一步。
溪羽挑了挑眉,搖擺著摺扇,風騷實足道:“啊呀,小美人竟還未健忘本公子。你們家蜜斯可還好,情願以身相許本公子了麼?”
屋子裡暗淡得很,獨一一扇窗被厚厚的簾子蓋著。
陌辛梓全然不把那些看進眼裡,她的眸子清澈透亮看得開人們的閒言碎語。隻是那眸子裡,卻暗含孤寂。
陌辛梓俄然停了下來,側身正對著溪羽,彎起嘴角睨著溪羽,安然問:“如果我情願以身相許,你會如何做?情願娶麼?”
溪羽心口突然收縮。
(四)
溪羽從陌辛梓那雙似旋渦普通的眼眸中掙紮著爬出來,摸了摸鼻子,挑起唇望向遠方,一雙桃花眼映照著沉湎的落日,金光閃閃卻又悱惻紅豔,道:“你猜。”
大略能讓一個女子以身相許,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情。他都還未曾想過,如果女子承諾了今後,該如何辦。
小師妹忒坑,最會落井下石。溪羽拿桃林與小師妹的茅房互換,換得幾日偷閒。他便又鬼使神差地往陌辛梓地點的那座城裡去。
實在撫心自問他也不是非常想去看那朵曇花。隻不過前次說要娶她,還不曉得她承諾不承諾。
告彆了小師妹,溪羽進了另一座城,單獨去了陌辛梓的家。
溪羽捏了仙訣一口氣跑到了衙門,徑直穿牆而入。
站在陌家的大門前,溪羽咳了咳聲,順手變出一把摺扇,再理了理頭髮和衣裳。然後再拍門。
陌辛梓雙手攥緊了溪羽胸前的衣衿,攥得死緊,嘶聲極力地哭了出來。
溪羽便悄悄笑道:“小梓兒,可還對勁麼。”
摸索了老半天,他終究找到了陌辛梓。她被關在一間屋子裡,屋外兩個大漢扼守著。溪羽施仙法放倒了門外的大漢,破門而入。
溪羽瞠大了雙目。腦海裡一邊一邊響著曇花剝落敗謝的聲音。
屏風最裡邊,伸直著一個身影,沉寂如死了普通。她頭埋在雙腿膝蓋間,稠密的長髮洋洋灑灑流瀉・了一地。
陌辛梓倒進了溪羽的度量裡,溪羽緊緊地抱著她。他滿身血液橫衝直撞,氣憤而壓抑。
三三兩兩需得竊保私語一番。
溪羽一聲不吭,帶著陌辛梓欲拜彆。他怕他一出聲就要忍不住與凡人計算。
(一)
溪羽收起摺扇。握著摺扇的手骨節清楚,微微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