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眯起眼笑得非常奉承，道：“小師妹，快出來給師父存候吧。”

崑崙山的妖孽師兄們個個長得都非常耐看，大師兄首當其衝。

大師兄一身白衣輕裝，常日裡束著的頭髮散放了下來，有幾分超脫。本來不細看我還冇發覺，大師兄比我高出好一截，身材纖長美好。

師父嗯了一聲，道：“弦兒，過來。”他的桌幾上擺了幾個碟子另有一壺酒。倒是我多慮了，師父清閒得很，哪能餓得著。

“那是天然。”

……我差點忘了本來中間還站了個師父，一時我倍感心傷。

一下子曉得了師父的很多風俗，內心驀地結壯了下來。我揣著大師兄的詳確交代歸去記在內心，竟睡得一夜安然。

我心尖一抖，問：“走？走去哪兒？”

(一)

常日裡我說想揍大師兄想到手癢牙癢，但都未曾真下得去手過。這一次，我便真揍了。

師父似笑非笑道：“弦兒不先看看這桌上是甚麼吃的？”

屋內響起眾師兄鎮靜滿足的扒飯聲，比豬吃食還要清脆三分。

師父挑挑頎長的眼，道：“弦兒最喜好的桃花糕。”

那廝，我又有些矜持不住想揍他了。我沉住氣，道：“怕是這段時候師父不在山上，師兄們也將近冇法無天了罷。”

但我再餓如何也不能與師父搶吃的，我道：“師父，徒兒不敢。”

這崑崙山他呆得好好的，這是要往哪兒去？

現在看看眾師兄們，個個都仙法高深。若他們能曆了最後一劫，便能立馬飛昇成為上神。

大師兄一愣，淡淡笑道：“嗯，但願如此。不知師父與小師妹在人間過得可順？”

我心一沉，問：“大師兄你莫不是要去了？”他清楚就是像交代臨彆遺言普通。

我走上前去，端莊做了個揖，道：“師兄們早，師父現下已經起家了，師兄們快去問安罷。”心想待他們去問安返來，我也就將將吃飽。

我隻是來看看師父他羞怯不羞怯。師父高貴非常，餓不得。

大師兄綿綿不斷地說，我一字不漏地聽。本來我對師父的體味竟這般少，虧我嘴上經常道敬他仰他。

提及來師父也冇來食飯，不知他白叟家的肚子有冇有我的羞怯。我起家孤傲地四下晃了晃，晃去了師父的書房。

沛衣師兄兩眼不再通透雪亮，而是甩甩衣袍哼了一聲，走了。他那一聲哼，似在說：餓死你餓死你餓死你。

大師兄不語，又孤單地歎了口氣。

還是沛衣師兄利落，率先出聲道：“小師妹你還不快下來，你看看你占了師父的大半個雲頭，師父都被你擠到甚麼處所去了。”

大師兄拉長了臉，幽怨地看了我兩眼，然後兀自端起地上那隻空碗，孤單地進屋了。

（二）

到第二日淩晨我肚子有些不爭氣，掙紮著到底是先去六師兄那邊食早餐好還是先去師父那邊問晨安好。

現在好了，師兄們個個吃飽飯足後飄飄然走了。沛衣糞球最後一個走出飯廳，瞥見門檻上坐著的我，暴露一個馴良的笑來，兩隻眼睛通透雪亮，道：“小師妹不進屋用膳，師兄們唯恐中午剩下飯菜不好姑息，便都吃了，吃得非常飽。”

我曉得沛衣糞球是在用心刺激我，越是這類時候越要重視涵養和藹度。這幫妖孽廢渣渣，我是再清楚不過。他們在師父麵前舉止皆高雅得很，連吃個飯也隻吃七分飽。可師父不在，在我這個小師妹麵前，又是另一副風景。就跟災黎進城，開倉放糧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