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胡蝶是個神仙，是個不會水的神仙，看著解氣是解氣，但也總不能看著胡蝶在水裡被掩壞罷。

邊上泠染幽幽問我：“彌淺你為何那般說。”

堯司幽幽地看著水裡，道：“我來罷，彌淺想下水怕是早已忘了能夠施仙法罷。”說著他便站在水池上方，手指捏了個仙訣，一陣仙光閃爍便將瑤畫撈了起來抱在懷裡。

我看著胡蝶在水裡掙了兩下，於心不忍。我本不欲籌算與她以牙還牙，頂多出口窩囊氣便算了。將她推下水見死不救忒慘烈了些，不是我的作為。

一番話對著瑤畫脫口而出我是說不出的通體鎮靜。她一貫高高在上，可看上的東西恰好是我不奇怪的，如何想內心如何美滿。我天然亦是有成人之美，瑤畫與堯司天造地設我又何必再去插一腳，瑤畫聽我這般說她應是歡暢感激我纔對。

我見她坐在最外邊的長椅上，笑了笑道：“嗯，是來了。仙子如此靠外坐，竟不怕一會兒再掉下去麼。”

瑤畫渾身一顫，道：“你......”

瑤畫涼忽而颼颼地望了我一眼，道：“倒是我小瞧了你。”

我一口氣道完直起家來，見瑤畫神采卡白。她身子被我擠得向外靠了靠。我又道：“你如有膽量無妨再跳這一次瑤池罷，讓堯司再記恨我一次，歸正我無所謂。”

（四）

看著沛衣師兄的背影，那一刻我內心感慨了。他與我作對了那麼多年，現在還算有點知己。

她還真能說，七萬年前我搶不過她，我漂亮不再跟她搶，現在她卻連我當初的至心都消逝得一乾二淨。我即使是再窩囊再冇誌氣冇骨氣，我也不再跟她客氣。

遂我勸泠染道：“先將她弄上來再說罷，在水裡淹過氣了就不好了。”

仙婢遞上她們蝶羽宮的柬帖，道是瑤畫仙子想邀我入天庭一聚。大略是她們感覺我好欺負罷，擺足了神采給我看。

瑤畫未答，卻道：“前次他自鬼界返來以後便一向渾渾噩噩蕉萃不堪，想必他是在鬼界趕上你了罷。他甚麼錯都冇有，你就放過他罷。”

我將將踏上涼亭，瑤畫背對著我便道：“來了。”

我湊過臉去細細凝睇著她，輕聲問：“你將將說誰是鬼界的小妖女？”

瑤畫身材怔了怔，隨即淡淡道：“我會謹慎的。”

俄然，我背後冷不防傳來兩道聲音，嚇得我渾身一個顫栗。

隻聽沛衣師兄不緊不緩道：“我道是何人如此大膽不經通傳便隨便收支我崑崙瑤池，不想倒是瑤畫仙子座下的婢女。想來那瑤畫仙子生得美豔無雙應是知分寸識大抵的仙子，何如養出的小婢女竟是如此一副不知尊卑不守禮數的德行。”

“弦兒。”

但解氣歸解氣，瑤畫我總歸是要去會一會。

“另有，當初我對神君一心一意用不到你來講三道四，現在我說放下那是我襟懷大拿得起放得下不與你普通計算，你應當感激我纔是。想我在崑崙山上隨司戰神君修行七萬年，司戰神君論麵貌論尊卑皆比堯司高了一截，堯司不過爾爾。你說到底是誰在膠葛誰？”

“彌淺~~~~”

現在，瑤畫卻來邀我去那邊。我半點也不曉得她存的是甚麼心機。

師父始終靠在亭子外的一根水晶柱子便，一言不發溫馨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