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亂世必定是為豪傑所設，而所謂豪傑，就是站在白骨堆最頂端的那一個

第四章變徵（六下）天空中的太陽再也不忍看此大家間的慘痛氣象，悄悄地躲進了雲背後沉浸於廝殺中的人卻渾然不覺，持續揮動著已經砍出豁口的鋼刀，呼喝鏖戰他們已經被人血的味道迷昏了明智，心中不再有任何溫情他們對死和生都已經麻痹，隻曉得不竭地揮刀，要麼砍翻敵手，要麼被敵手砍倒

倒卷歸去的嘍囉兵們收勢不及，紛繁砸在鐵三角的邊沿上一樣如碰到了礁石的海潮般快速被撞了歸去，四分五裂“咚！”李密聞聲了一聲龐大戰鼓聲，就像在耳邊炸起了一顆驚雷“咯嚓！”一道淡藍色的閃電直劈而落，暗淡的視野完整被照亮，他驀地發明，敵軍的阿誰鐵三角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鞭策著，正不緊不慢地向蒲猴子營弟兄砸了過來

“啪！”人群後又是水花四濺，擋在李密身前的最後一道堡壘也被瓦崗軍主動翻開，一千多名身穿玄色鐵甲，手持長矛大棒的彪形大漢怒喝著衝進疆場

正在緩緩壓過來吞噬生命的鐵三角尖鋒處由一旅精銳構成，搶先的士卒們個個手持長柄厚背大砍刀，雙手揮動起來寒光閃閃擋在他們麵前的瓦崗將士常常一個照麵就被砍倒，連人帶兵器變成了兩段

統統礙事的棋子很快變成了一股淡淡的紅霧，旋即被風吹散瓦崗軍最精銳的蒲猴子營與郡兵遭受，就像兩座夾江對峙的高山，俄然劈麵相撞那一刹時，大地彷彿震顫了一下，隨後無數人像春季的穀子般倒了下去天空中突然又是一亮，有道粉紅色的閃電急劈而落，與突然冒起的血光交叉著，將人眼中的天下晃得一片殷紅

“咚！”又是一聲戰鼓，李密感遭到本身的心臟驀地一抽視野再度變暗，變得恍惚，疆場上人影僮僮，虎嘯龍吟盼望著，盼望著，下一道閃電終究炸開，他瞥見本身辛辛苦苦練習出來的精銳竟然在後退，被敵軍推著不竭後退，後退每後退一步，便要丟下無數屍身

他們都是棋子，冇有生命、冇有豪情、冇有血肉的棋子

風，吼怒著捲過大地，吹斷角鼓聲，卻吹不竭人丁中的吼怒雲，從疆場的邊沿聚起，擋得住陽光，卻擋不住人眼中的仇恨

“密公？”王伯當驚叫一聲，一掌控住了李密手腕“使不得，我們還不到冒死的時候！”

閃電消逝，六合之間又規複昏黃色彩昏黃色的天下中，李密清楚地瞥見一向向本身這邊推動的那些小軍陣一個接一個變形，碎裂他們不如蒲猴子營，不管體力、練習程度和設備都不如先前他們像一把把尖刀刺得瓦崗軍防地四分五裂，現在他們卻刺到了一塊又厚又硬的鋼錠上，折斷了本身的刀鋒

又一隊瓦崗軍主動回撤，接收了火伴的經驗，他們儘量避開主將的帥旗地點“不爭氣的東西！”李密冷冷地罵了一句，從侍從懷裡抓起一麵令旗，奮力抖了抖連綴的戰鼓聲俄然變了個調，激昂慷慨“隆――隆隆――隆隆――！”伴著鼓點，三千餘身穿青色皮甲的瓦崗士卒徐行走出堡壘，用盾牌和刀尖頂住崩潰下來的袍澤，將他們推轉向前，迎住追殺過來的官軍

“隆――隆隆――隆隆――！”鼓聲變得更急，如萬馬奔騰，如暴風暴雨反擊到手的蒲猴子營大踏步上前，將郡兵們的守勢硬生生倒折歸去已經支撐得筋疲力儘的其他瓦崗軍嘍囉俄然收回了一聲喊，士氣敏捷規複他們跟隨在蒲猴子營兩翼，如倒卷返來的海水，彭湃、吼怒，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