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議事廳的地上鋪著的都是水磨青磚,固然光滑,但卻極其堅固,膝蓋跪在上頭隻要不一會兒,就能猶若針刺。傅容疇前也在這兒看著那些出錯的人罰跪,哪怕是那種矯健男人,不過一刻鐘就能大汗淋漓,更不要說麵前這個肥胖的小傢夥。因此,又打量了人半晌,他也不叫起,就這麼問道:“為甚麼跪著?”
“小小年紀倒還光棍,總算你家少爺冇白保護了你。”說完這話,傅容覷著麵色慘白的瑞生,俄然話鋒一轉,“不過你幫你家少爺演了兩場大戲,也算抵得過了。”
“這個我也說不好,畢竟我是半路削髮,雖說馬術還成,但真正廝殺的工夫,卻還是陳更了得。”陳祿上前兩步,和傅容隻差著半步的間隔,又低聲說道,“徐良的事情畢竟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舊事了,要詳細探聽實在是太難,以是不曉得他師承那邊。公公如果真想曉得,無妨把他叫到演武場,一試便知。”
“不消了,咱家是想讓他去北京襲爵的,又不是讓他去北京考武舉。襲爵又不比武職秉承,得過兵部那一關,他要過的是朝臣們那一關,另有就是宮裡頭……倒是他口中阿誰繼祖母的遠親孫子,你去好好探聽探聽究竟如何回事。咱家俄然感覺,這先頭不燒彆人的屋子偏生燒了他的屋子,聽著實在有些蹊蹺,指不定趙欽得知了興安伯沉痾不起的動靜,因而有人拜托,以是他在公開裡籌劃了起來,你去查一查,特彆是南城兵馬司那兒!”
見瑞生用力搖了點頭,傅容不由笑了起來。他在宮裡見多了私底下交好,關頭時候卻相互推委罪惡的人,徐勳雖說過眼下這小傢夥實心腸,可畢竟是耳聽為虛目睹為實。因而打量了老半晌,他方纔衝著陳祿努了努嘴。
此話一出,傅容方纔還捏在手裡的扇子一下子轟然落地。他乃至顧不得失態,一下子站起家來,目不轉睛盯著瑞生看了好一陣子,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再說一遍?”
“這小子,訓起人來一套一套的,那徐良如果有他一半的氣性,也不至於一身好技藝卻落得如許的了局,可惜了!”
瑞生本能地想分開椅子強掙著站起來,可膝蓋才一動就有力地坐了下來,因而隻能冒死點了點頭。見傅容瞅著他的目光裡帶著幾分辯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不由有些驚駭驚懼,直到傅容又出去叫了陳祿出去,叮嚀帶他先去敷藥,然後再去見徐勳,他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出去的時候竟忘了膝蓋和雙腿的麻痹和疼痛。
約莫是因為傅容這目光壓迫性太大,這一次瑞生有些嚴峻,中間錯了一處,但總算還是順順溜溜說完了。下一刻,緊盯著他的傅容俄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竟是一把將他按在了中間的椅子上,繼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家還隻是傳聞過你的本領,冇親目睹過親耳見地過。陳祿,你把閒雜人等都帶下去,這屋子三尺以外不得留人。”
他的腳步一下子戛但是止,隨即重重撫掌,麵上暴露了難以粉飾的對勁。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了好了,你家少爺都承認了,你還在為他諱飾,咱家又冇有發兵問罪!”傅容冇好氣地打斷了瑞生的辯白,隨即問道,“咱家還隻是傳聞過你的本領,冇親目睹過親耳見地過。陳祿,你把閒雜人等都帶下去,這屋子三尺以外不得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