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爾,一名年青女人突破沉默,敞亮的大眼裡裝滿了獵奇,小聲問,“夫人,聽聞清淨真人仙姿玉貌,環球無雙。”
跪在蒲團上的陸夷光不適地扭了扭,強令本身將重視力放在幾步外身著金絲道袍禹步而行的女冠身上。紫陽觀是女觀,觀中女羽士亦稱女冠、坤道。
周遭之人仿若身臨其境,一時無人出聲。
夏老夫民氣頭一突,笑著道,“殿下如此惦記元娘,實在是她三生有幸。”
一旁的夏蘭彤調劑好臉部神采,含笑聽著祖母與她們閒話,手指一下一下地繞著繡了桃花的素白錦帕。
紫陽觀坐落在雲嵐深濃的鳳凰山頂,觀內遍植古鬆,鬱鬱蒼蒼,樹冠覆蓋天井,更顯莊嚴。
南康長公主含笑一點頭,轉眼看著法壇上的牌位。因是方外之人,故而陸清猗香骨安葬在紫陽觀的息園內。
“您家大女人如許的都隻是勉強能見人,那我家丫頭就不消見人了。”另一名夫人打趣。
畢竟夏家二女人可不是甚麼牌麵上的人物,哪像大女人,是陸尚書和南康長公主未過門的嫡長媳,將來的陸家塚婦。
夏老夫人恭聲道,“托殿下洪福,老身極好。”
三年前,夏蘭盈和夏蘭彤的母親趙氏在臨安病逝,夏家長房後代回本籍揚州守孝,於仲春裡方出孝。
南康長公主帶著後代前去息園,出得大殿,就聞聲悄悄落落的存候聲,是被公主府侍衛攔在殿外的香客。
夏老夫人笑容微斂,“勞殿下惦記了,元娘略略好了些,隻尚未病癒,還得在揚州將養一陣。”
靈虛真人一揚拂塵,淺笑,“殿下言重,此乃貧道分內之事。”
現在,正殿以內,壇設醮建,高功掐訣,經師誦經。
恐這小女人刨根究底,卞夫人眼眸一轉,思忖著如何岔開話題,偶然間瞥見緩緩而來的一行人,麵前一亮,揚聲號召,“夏老夫人。”說著起家迎了上去。
南康長公主笑睨一眼眉來眼去的後代,上前一步對主持道,“辛苦真人了。”
卞夫人暗道好險,她也把二女人當作大女人了。她和夏家女眷就是應酬場上說過幾句話的友情,並不熟,中間三五年未見,女大十八變,同胞姐妹本身又長得像,乍見之下想當然的覺得是大女人了,幸虧她嘴不快。
夏老夫人隻能道,“那老身先替元娘謝過殿下犒賞,待她病癒,再帶著她親身上門謝恩。”又道,“不敢勞煩殿下特地派人跑一趟,老身正要著人送些東西疇昔,正可一道送了。”
“長公主當真珍惜大女人。”卞夫人阿諛。
卞夫人應和,“可不是嘛。”
南康長公主擺擺手,“她是本宮未過門的兒媳婦,如何消受不起,老夫人不必客氣。”若非趙氏歸天,客歲秋就結婚了。
卞夫人忙問,“但是要緊?”
夏蘭彤神采頓時僵了僵。
南康長公主素手一抬,扶起比來的夏老夫人,“免禮。老夫人邇來可好?”
大姑姑七歲隨祖母入紫陽觀,號清淨子,世稱清淨真人。生前乃上京最負盛名的坤道之一,信眾無數。
夏老夫人便被引到亭內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