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早就候著的幾個丫環婆婦回聲魚貫而入,送入木盆熱水。
忽的,小團氣味與大團氣味分離開來,隻剩最後一抹兒如絲如縷的聯絡……但下一刻,那抹兒聯絡也完整斷開,一大一小兩團氣味完整分離。
不由心中一歎,看來他昨日半晌頓悟,十有八九是觸及了那一奧妙境地。這全真教掌教之位還是非他莫屬了!
聽著火線產房中梅娘聲嘶力竭的痛呼,即使以嶽不群的心性修為,也不免心急如焚,神采嚴峻。隻是他也清楚,梅娘內功高深,賽過大多數一流妙手,臨蓐之時最多被劇痛折磨一番,絕無性命之危……
嶽不群模糊約約感到本身產生了某種奧妙竄改,隻是入耳卻儘是嬰兒清脆的哭泣……
梅孃舅舅慍怒的神采立時一緊,轉頭直直的看著王常月,卻聽王常月灑然一笑,反問道:“嶽掌門的修為比貧道有過之而無不及,又何必貧道多言?……恐怕嶽掌門心中早有定論了吧!”
向問天道:“在朝陽峰日日勤練武功……已持續數月未曾分開華陰附近,彷彿他一個愛妾要生孩子……”
“王真人謬讚了……”嶽不群低聲謙遜。
王常月嘴角一抽,趕緊撫須粉飾道:“既是純陽之氣,那必是男孩兒無疑了……貧道恭祝嶽掌門喜得貴子啊!”口中如此說,內心卻悄悄讚歎嶽不群修為深不成測,其心神靈覺靈敏如此,恐怕離阿誰奇異境地也不遠了。
嶽不群身材一震,感受頭頂天靈有某種朝氣勃勃的氣味穆然灌入體內,精氣神豁然一清。但下一瞬,那種感受又消逝的無影無蹤,彷彿方纔那種奇異感受僅僅隻是錯覺普通。
任我行迷含混糊的神采一震,眸中精芒一閃,問道:“嶽不群本身一向坐鎮華山麼?……在乾甚麼?”
嶽不群本日興趣盎然,倒也懶得跟老頭兒頂撞,便默許了這個奶名。
次日上午,嶽不群親身送王常月一行下山,二人在山腳下細細道彆後,王常月帶著弟子們遠去,嶽不群也回身回山。
直到一旁的封不平代為叮嚀丫環道:“給三位穩婆每人一百兩銀子的賞錢……速速擺起宴席,讓全華山弟子休假道賀一日!”
嶽不群接過繈褓,入目處是嬰兒皺巴巴的小臉兒,但在他的感受中,倒是濃烈而清爽的小生命,與他血脈相連的小生命,一時候內心儘是衝動和高興……
任我行回身迷惑道:“有事?”
任我行高居教主寶座,半眯著眼睛聽取階下長老、堂主、壇主們議事。向問天立於右邊,看著任我行雙目無神,清楚心機渺渺的模樣,不由神情擔憂,又看了看左邊昂但是立,麵帶淺笑的東方不敗,他更是悄悄顧忌。
嶽不群站在門外台階上,閉目冷靜凝神感到內裡梅娘母子的環境,但覺一片茫茫暗中當中,一大團醇和溫熱的氣味忽強忽弱,那是梅娘修煉神照經所天生的奇特氣味,而在這大團氣味以內,卻有一小團朦昏黃朧的氣味垂垂離開而出。比之那一大團溫醇氣味,這小團氣味固然微小,但此中透漏而出的濃烈朝氣卻比大團氣味純粹凝實數倍……更關頭的是,這一小團氣味與他冥冥中似是有種極其奧妙的聯絡……
遠遠的,王常月轉頭望著嶽不群的背影,總感覺嶽不群本日的氣味與昨日有了些許分歧……彷彿那巍峨如山、幽深似海的感受稍稍淡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