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內心深處，朱翊鈞還認識到了本身不肯承認的那一點。恰是他脾氣中一貫以來的躊躇不定，才導致了今時的局麵。

曉得，卻未曾問。並非是朱翊鈞不在乎這些宮人們的性命，他更想藉此去迴避。有了這些殺雞儆猴之舉，上麵的人該當就不會這般猖獗了。

田義應了諾，自去安排人。這時候的慈慶宮是尋不到朱常漵的，八成是去文淵閣的路上，本日便是不消來父親跟前杵著，太子還是得和弟弟一道讀書。

田義伸長了脖子,眼睛在奏疏和天子來回梭巡著，微微伸開的嘴幾近能瞥見提上來的那顆心了。

“皇叔父。”朱常治恭恭敬敬地將算好的題目雙手捧著遞給朱載堉，“上回您出的題，我都給算好了。”

寺人將裡頭的景象看了一遍，心下有了數。他走近一個常在啟祥宮見著的在小爺麵前奉侍的人，“本日陛下說了，小爺書唸完了，就不必再去啟祥宮，歇著便好。”

朱常漵想了想，“應是冇有旁的事。”

朱載堉點點頭，接過那幾張紙。不過他並冇有頓時看，而是將目光落在了站在朱常治身後的朱常漵上。若本身冇想岔，本日來找本身有事的，當是這一名纔對。

朱常漵同朱常治是並排的桌子，因隻兩位皇子，偌大的閣中顯得有些空蕩蕩。本日講課的翰林編修改捧著《資治通鑒》與他們分辯三家分晉，先生教的很當真，隻是底下的兩個門生都心不在焉。

一段三家分晉說到午膳時分，先生還意猶未儘。隻現在教的是皇子，斷不能儘情而為，便是再不肯，也隻得先將人給放了。

朱翊鈞輕咳一聲，將這個動機從腦筋裡掃出去。本身是一國之君，不會有錯，也不能有錯。也許現在是難了些，不過隻要皇後和太子再撐一撐就行了。

朱常漵被身側的弟弟拉了衣服，才曉得上完了，慢一拍地站起來向先生施禮。

朱常漵願想回絕，可看著弟弟的眼神，嘴邊回絕的話便說不出口了。他轉念一想，去一趟欽天監也好，將本身現在的猜疑向長輩們問問。

“冇，”朱常漵勉強笑了笑，“冇如何。”他揉了揉弟弟的腦袋，傳聞這幾日很多言官紛繁上疏彈劾本身，不曉得和父皇本日不讓本身去啟祥宮有冇有乾係。“先用膳吧。”

兄弟倆一同在屋頂用過膳，朱常治問道：“皇兄午後無事吧？”

國本是能等閒廢立的嗎？！

“放著吧。”朱翊鈞頭也不抬隧道。他提起硃筆，想在奏疏上寫些甚麼，還未落筆就愣住了，叮嚀道：“差小我上慈慶宮一趟，讓太子彆過來了，本日他就好生歇一日吧。”

朱常治冇問啟事，反而感覺光榮本身本日帶了兄長過來。他曉得本身年紀小，說不出甚麼大事理，反倒是讓這些長輩來更合適些。臨疇昔前，他偷偷看了眼有些嚴峻的朱常漵。隻但願真的能幫到皇兄纔好。

田義本還在張望呢,被這一吼嚇得兩腿有些軟。他瞪了身側的寺人一眼,朝地上使了個眼色，小寺人會心腸蹲下|身子，將散落在地上的奏疏悉數撿起來。

“那皇兄無妨同我一起上欽天監去？”朱常治摸索著向兄長提出聘請，“我恰好做完了皇叔父留給我的功課，要去給他瞧瞧。”怕朱常漵不承諾，又倉猝加了一句，“就當是散心，整日不是啟祥宮就是慈慶宮，母後那邊都去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