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這並不是夢。

朱翊鈞走過來揉了揉他的腦袋, “無事的，這幾日倒是辛苦了。好好歇著吧。”說罷，就要分開。隔壁主殿那兒，閣臣們還在等著他。

坐於上首之人剛一開口，朱載堉便潸然淚下。

朱常治嚥了口水，“彆提了，還真有。”他湊疇昔，“學館裡頭來了位老先生，走路都得叫人扶著，顫巍巍的，我在邊上瞧著都怕摔了。謔，這老爺子彆看路走不動了，力量還挺大。見了叔父上去就是一巴掌，把叔父的臉都給打腫了。”

朱常漵點點頭。

鄭夢境點頭，“是，奴家的確見過。”她轉向兒子，“漵兒的話，奴家該當明白了。當日秦氏曾立大功，卻不肯上疏照實相報，怕的便是因女子之身帶來的流言流言。如果這回陛下欽點，也答應以將上回的封賞一併給了人家。”

“我……害得趙家，是我，是我……”

胡冬芸不說話了。她內心頭還將太子當作是個病患，嘴裡說的都是胡話。本日先是楚藩反叛，命官身亡，接著又是趙閣老病故。連番打擊之下，太子內心天然是不好受的。

胡冬芸彎下腰，湊在朱常漵的耳邊。“殿下，倘或奴家是文氏，便是曉得本日夫君此行必不歸，奴家也會含淚相送。”

“殿下，奴家雖癡頑，卻畢竟不是笨伯。父皇與殿下日日都為國事辛苦，為的甚麼，奴家曉得。”胡冬芸頓了頓，“母後也曾對奴家教誨過一二。”

朱常漵搖點頭, 從母親的手裡接過帕子，拭去額上的盜汗。“母後, 我……我很好。”

朱常漵睜著眼，抱著胡冬芸。這些他都曉得，可偏是過不去內心的這道坎。

“我講賢人言，授賢人意，他們管得著嘛。”馮大儒哼哼，“都說百官管理處所，首重教養百姓。靠甚麼教養？不就是賢人？！你們在裡頭的，都是犯了罪的不是？我用賢人來教養你們，有錯冇有？”

“先生明示。”

朱常治頓時就活過來了，“我就說嘛，叔父必然最疼我的。明兒個我就出宮去見他，好幾日冇見，內心可想了。”

朱載堉連連擺手，剛站起家來，就又給跪下了。“先生，門生萬未曾做此想。”

馮大儒一歎，“你說說，你是為何上疏自請除爵的？”他向要說過話的朱載堉伸脫手，“你隻內心想明白就好，不消奉告我。”他衝朱載堉對勁地笑道，“我還能不清楚你內心頭是如何想的嗎？”

朱常漵還冇從打擊中規複過來，倚著隱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上這兒坐。”待弟弟坐好，含笑道，“本日如何有空返來了？不是在外頭野著嗎？”

單保衝兩位殿下拱手，將朱載堉交給本身的萬民書從懷中取出來。“說是陝西本地的百姓，傳聞趙巡撫枉死，上書請願，望陛下嚴懲凶徒。”

“明白？”馮大儒特長戳著這個笨門生的額頭，“你如果明白，早就給河南宗親寫信去了！”

馮大儒哼哼，“還不算太蠢。”又道，“那你是支撐，還是不支撐呀？”

朱常漵並不將奏疏很放在心上，朱華赿那些人不過是一時，成不了氣候，被壓下來是遲早的事。

“天然是支撐的了。”朱載堉發笑，“先生緣何有此一問？”

朱載堉出於對大儒的敬慕，欣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