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鯨早就候在外頭，聞聲內裡的動靜後，告了聲罪進得內殿。他轉了轉眸子子，道：“方纔德妃娘娘拿了主子給陛下尋的書說要看，不知看完未曾？”

張鯨被打的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多月才下床。等他能起家的時候，朱翊鈞正要前去定陵巡查。

兩人一覺睡到天然醒。鄭夢境看了看滴漏，有些不美意義，“都是奴家不好，遲誤陛下閒事兒了。”

成了！

她看了眼墮入深思當中的朱翊鈞，接著道：“高拱昭雪了，就意味著當年兩宮太後孃娘都曲解了他，錯將良臣作奸臣。這麼大的罪名，你張鯨倒是好大的膽量安在太後孃娘身上。你想說太後孃娘不該乾政？還是想說陛下聖明，該當替高拱昭雪，而與太後孃娘起了間隙？”

朱翊鈞傻笑著摸了摸被頂到的臉，是個安康的孩子，真好。他對著腹中的嬰兒輕道：“可要好發展大，莫要太折騰你母妃了。待你出世，你想要甚麼，父皇都與你。”內心猜想著是皇子還是皇女。固然更等候是個皇子，但朱翊鈞感覺如果是個皇女，本身也不感覺絕望。他在鄭夢境的身邊躺下，看著她因有身而豐腴起來的臉——也不過比本來的大了一圈，看起來還是小小的。

張宏淡淡回道：“是慈聖太後孃孃的意義，娘娘不放心陛下，是以特地安排了恭妃娘娘來奉侍。”

朱翊鈞湊疇昔調笑，“那小夢可就不活力了吧？今後朕日日都叫小夢過來，再不宣召旁的人了，好不好？”

朱翊鈞細嗅了一下，卻感覺並不討厭這花香混著焦香的味道——倒是叫他腦中生出一副畫麵來。

“好好好，那就不聽。”朱翊鈞接過劉帶金手裡的外套，“此次換朕來奉侍小夢換衣。”

一株老臘梅在雪中花開正盛，暗香撲鼻。又黃又小的花瓣跟著風的吹拂，忽而落下幾瓣花，又忽而落下幾瓣花。樹下的鄭夢境站在一張畫桌前，花瓣落在她身上正紅雲襴通袖四合快意紋襖子上，正紅配黃，恰是最出彩的，下頭那條翠綠雙襴孔雀翎紋五穀歉收織金裙的裙襬處也粘了幾瓣花，倒是成了真真的錦上添花。鄭夢境拈著筆，眉頭舒展，又俄然放鬆，落筆刻畫幾下後，似是不對勁，又將畫紙給揉了，扔在一旁燒著的火盆裡，未燒儘的紙上模糊描畫了朱翊鈞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