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兄弟分道揚鑣。一個前去慈慶宮，一個回到了坤寧宮。

鄭夢境冇問甚麼，跟著朱翊鈞進了正殿。

鄭夢境動了動嘴唇，把話從嘴邊嚥下。

鄭夢境點點他的鼻尖，“不好。你蒙學都還冇學完呢。明歲就能同皇兄們一道了，彆急。”

鄭夢境謹慎細心地留意著朱翊鈞的神采，摸索地問道：“陛下，皇宗子已經年近十一歲了，你看，是不是……該想著安排屋裡人了？”

鄭夢境因身子不比往年，並不敢貪涼，坐在離冰最遠的處所。她笑道：“這都七月了，再熬一兩個月就好了。等玄月裡，紫薇花兒都謝了，也差未幾涼下來了。”

朱翊鈞一回乾清宮，就當即交代下去，讓掌管禦馬監的史賓去挑幾個妙手教皇子們技藝。聽到能學騎射，四位皇子都歡暢了起來。

朱常治爬上鄭夢境的膝頭，抱著她撒嬌，望向朱常洵“嘿嘿”地壞笑。

朱翊鈞點點頭，拋開那些令他頭痛的政事，轉而同鄭夢境講起家事來。“昨日洵兒來尋朕，說是但願習六藝，加上騎射的課。你可曉得？”

“會很苦嗎？”朱常汐想了想，謹慎翼翼地問。

朱常漵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想起坤寧宮對本身還抱有但願的母後，朱常汐在內心悄悄地警告本身，必然不能放鬆。或許讀書上，本身比不過大皇兄，但是騎射上頭，誰都是第一次，總能贏過的。

朱常漵和朱常洵回到翊坤宮，同鄭夢境請了安後，就見母親旁的都還冇說話，就先讓宮人們給他們打水洗臉擦身子。

鄭夢境把身子扭開，背對著他。“歸正奴家就是捨不得。要讓他們十五就藩，還不如奴家早早兒地兩腿一蹬就去了算了。免得今後拜彆之時難過悲傷。”

七月裡，恰是一年最熱的時候。蟬鳴聲聲，催民氣煩。枝頭綠葉讓驕陽曬得打了卷，葉尖都泛了黃。

朱翊鈞皺眉，“皇宗子都十一歲了？！”他不肯定地望著鄭夢境，“果然？”

朱翊鈞搖點頭，“小夢，朕在想，若本日李昖不來尋大明朝，他是不是就成了名副實在的後主？朝鮮李家，而後就隻留名於青史之上了。”

驚駭，不安，各種都壓得朱翊鈞幾欲崩潰。偏他的嫡子，大明朝的儲君，又是一個那樣的。

鄭夢境心機一動，“太子不過是開竅晚，那裡就真的那般笨拙了？起先是我們想著拔苗滋長，才惹來那麼多事。要奴家說呀，本就該聽老天爺的，我們且看著，莫要多指責纔是。”她大抵已經猜到了兩個兒子是甚麼策畫了。

麵前一片烏黑，彷彿看不見涓滴的亮光。天下八萬之多的宗藩，在這個時候，竟冇有一個能幫上忙的。慶王世子因在地窖耐不住饑餓，從地窖中逃了出來尋吃的，被哱拜的蒼頭軍給發明瞭，當下綁了架上城牆。已經趕去救濟的李如鬆和麻貴投鼠忌器，想攻城，又怕傷及宗藩，城裡城外兩廂膠著。

“朕也捨不得。可這不是祖宗定下的端方嗎？”朱翊鈞勸道，“就是朕也冇體例。”

朱常洵捧首蹲下，“母妃就是要打也彆拿這個打。我畫廢了十張紙才成了這麼一把扇子，如果壞了可再冇的了。”

劉帶金批示著兩個小寺人合力將一大塊冰抬進殿中，將已經化了的冰水搬出去。她用袖口悄悄擦了擦臉上的汗，同鄭夢境帶著怨意隧道：“年年夏季盼著夏時，到了夏時卻又惦記起冬月的好來。”她往殿外探頭，刺目標陽光穿過富強的枝葉，叫人眼睛發疼，“也不曉得甚麼時候才氣風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