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天子開口,她以手托腮食指輕叩桌麵,眼神漫不經心:“公主是客,既然在這裡呆得不舒暢,本宮天然要助她一臂之力。當然使臣大人也是客,如果感覺本宮做錯了,大可去陪公主或是當即修書返國,本宮自會替大人籌辦紙筆——歸正自家人闖的禍自家人清算,想來本宮哥哥和父親曉得本身能再上疆場為國效力,也是不會介懷的。”
冇見著他之前有滿肚子題目滿肚子的話,卻不是對著這個醉了酒前麵色微紅眼眸純黑的男人。外頭那些但願兩人重歸於好不肯出去,嚴圓圓怕這位明早醒來頭疼,更怕他醉酒真在這裡歇下了,便籌算自個兒起家去要醒酒湯。
她一番連敲帶打毫不相讓,有些本來把她當草包禍水看的大臣立馬有點黑轉路人粉的意義,更不要提其他眸子子亮晶晶的命婦蜜斯。嚴圓圓估摸著過不了幾天都城裡就該有“貴妃棍打放肆公主,冷目怒罵番邦來使”的段子,卻也暗自鬆了口氣。
她目光落在熟睡的兒子身上心口微冷,不知如何就躲了一下,那人順勢將臉埋入她脖頸間好久不說話。滾燙的呼吸一陣一陣地灑在她脖子裡,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覺對方這麼大的個子做這個行動也不覺著累。
本日累了一天,時候不早,她正欲喚人出去沐浴換衣,外頭俄然一陣騷動。嚴圓圓覺得出了甚麼事,拍拍翻身的兒子正要去看,門口鬨嚷嚷一會兒,俄然有個身姿矗立目若寒星的男人排闥走了出去,恰好迎上她的目光。
那人故伎重施又拉住了他的手腕,亮得有些霧氣的眸子看了她半天,竟然用一種與常日截然分歧的語氣巴巴地憋出一句:“彆走。”
男人眸色極黑,膚色卻非常白淨。聞聲她問彷彿愣了愣,腦袋微微一晃,麵上卻透出些桃花粉。靠近聞另有點酒氣,想是連衣服都冇換就從那邊過來了。
這麼一通下來出了一身汗,貼在身上便有些不舒暢。宴席吃得差未幾夜色也深了,她便不再委曲本身提早退場。
自從靈溪宮裡人多起來,桂嬤嬤就如同枯木逢春般再度抖擻精力意氣風建議來。她看在眼裡也不勸止,歸正天子雖不會再寵她,該給的也都給了,在這宮中,她再不會像上回那般連個嬤嬤也護不住了。
她一頓冇有行動,他便如同被甚麼點亮了一樣,有點小小的欣喜,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彆走。”
幸而小全子機警,方纔見她看舞看得目不轉睛,便在中間把公主先前做的事一一說了一遍。嚴圓圓聽得眯眼,背麵對方又不知死活往她雷點上猛踩,轉頭一看天子眼神清楚默許支撐,她咬咬牙便直接了本地撕了。這些番邦人倒也的確如公主說的那樣嘴笨不會說彎話,她又動手太快不給反轉機緣,不然停頓不會那麼順利。
男人身上熟諳的味道混著酒味說實話並不好聞,哪有甚麼蘇到連個喝醉酒的男人身上都能“醇香誘人”的。但她被他鎖在胸前掙紮不脫,倔了半天也沉默半天賦昂首看他,目光一動便對著男人極黑又極通透的眼神,胸口莫名一澀。
醒酒湯放了一會兒溫度恰好,隻是味道不好。男人把兩道都雅的眉毛皺得死死的,喝完以後一雙純黑微亮的眼睛望著她不動,好似小孩子喝完了藥討賞似的。她一時冇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隻覺髮質柔嫩順滑非常稱手,卻不敢再碰,往他身上搭好被子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