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孩茫然的轉頭。
不遠處一年紀稍大的褐衣男孩仍在掙紮,他半睜著眼,嘴裡不住的噴出血沫,手不竭的摸索,想要拔掉脖頸上插著的長柄匕首。
“好好好,好得很,綠袖女人可好?”四雄向前一步,似要流出口水。
“另有一個活口。”
“他活不成了。”
駝子滿臉漲紅:“大爺談笑了,我躺不堅固、趴不平,誰肯跟我睡。”
褐衣男孩好似並未發覺,手還是持續摸索。黑衣男孩歎口氣,在他耳邊悄悄地說:“死了倒比活著痛快,我送你一程!”猛地拔出了長柄匕首,順勢刺進褐衣男孩左胸。
頭頂的暮鴉呼啦啦鼓譟而起,向西飛遠了……
三雄咧咧嘴拍拍四雄的肩膀:“嶽藏鋒的女人,隻是想想就該死。”
龜奴愣住,又擰著脖子吃力的將琵琶遞給綠袖,用力甩著長手撒腿跑了。
三雄盯著綠衣女人隆起的胸好似搖搖欲墜,搖點頭:“為兄愛好放浪一些的,這類造作的還是留給你。”
嶽藏鋒搖點頭,笑而不語,七雄卻嗬嗬笑起來。
“脫手機會恰到好處,手腕狠辣,卻不肯等閒脫手,不過凡是脫手便是毫不容情,也在道理當中。”
一頭戴黑帽的駝背龜奴正抱著琵琶,聞聽此言腳步笨拙的轉頭便跑。
開封西郊,立一座無鋒莊,人稱江北第三大莊。莊內納一山一水,擁萬頃之地,百餘間房,仆人過百,護院過千,妙手不下五十。
嶽藏鋒俄然笑了,扔給七雄一錠銀子。
矗立的樹下,枯黃的落葉四下散開,上麵班駁的紅水惹人眼目。一個八九歲大小的黑衣男孩渾身血汙,滿眼血絲密佈,雙手傷可見骨,汩汩地流著血,卻死命扼住了另一個男孩的脖子,任憑身下的男孩如何掙紮,那雙血手始終冇有半點鬆動,直到身下再也冇有一絲動靜。
“綠袖這小娘子架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讓莊主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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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五尺,人卻張口無言,雙腿兀自蹬了幾下,眼中泛出幾顆滾燙的熱淚,如同滴在黑衣男孩烏黑的內心。他乾嚥了一口唾沫,而後寂然躺倒,隻感覺百骸俱散,形神飄忽遊離。
七雄喏喏道:“不……不敢,我這類人也就配玩玩五後巷裡的婊子。”
男孩終究起家,他弓著背,眯著眼大口喘氣著。腳下血水四溢,一雙破敗的布鞋暴露泡的發白腳指卻又透著殷紅,腳邊則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春秋相仿的孩子,身上千瘡百孔,很多血已經流乾,像是死去的枯瘦豬玀,均已不再動。
“他活不成了!”
“我女人的主張你最好不要打。”嶽藏鋒俄然一臉煞氣。
黑衣男孩聽了一陣顫抖,他強睜著眼,幾近是半爬著靠近褐衣男孩。
火光映在嬰兒烏黑的眸子不住的跳動,刀疤如蚯蚓亂爬的臉上漸漸的現出笑意。俄然,乾癟的嘴唇快速伸開,收回陰沉的怪笑。
這一日,嶽藏鋒按例出門飲茶,中原七雄伴隨擺佈,十四柄長刀鏗鏘密不通風。
“托您的福,還好。嶽莊主在二樓相候,奴家這就去了。”
“天九!”
二人嚥了口唾沫,望著綠袖窈窕的背影對望一眼。
二十年間,財如江水彙海,年過四十已富甲一方。莊內藏希世兵刃不成數計,嶽藏鋒為掩鋒芒,起名無鋒莊。不過,江湖人講,一入無鋒,萬兵無光。無鋒莊的名號反倒成了嶽藏鋒目中無人的招牌,惹得江湖民氣中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