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講完,天九已然站在飛雷木前,隻見一個幽深窄巷當中上掛來回擺動巨木,且其上插滿利刃,其下乃是細木削尖而成的尖刺,密密麻麻延長至巷口。
遠處那人擊掌很久才道:“好得很!你可略微止血,再向前行。”
天九並不睬會,扯下破衣在身上胡亂一擦,那破衣變得濕濕噠噠,不住往下賤出血線。
屋內再無聲氣,等天九破窗而出,隻見一張木床之上殘存斑斑血跡,一黑衣人自後門而出逃得遠了。
一時候火煙四起,身上衣衫呼的一聲建議熊熊大火,腳底則收回輕微的滋滋聲響,滿鼻俱是皮肉焦糊之氣。
天九心中默唸:青麻便在前路!不成懶惰。複又強打精力,一聲不吭的滾多餘餘尖木,終是翻身落在高山。
那人看了哈哈大笑:“你輕功不弱,且腦筋也夠用,這一關過得極其出色,老夫佩服!”
這山岩高有二十餘丈,天九起落三十餘次方到頂端,再要下山倒顯得輕鬆,十幾個起落便超出山岩,又用壁虎功爬升到坑邊。
一人遠遠道:“你可曉得此關為何叫做絕字關?你可知為何要給你送女人?”
那人丁中木片隻要戔戔五片,這片流沙寬卻有足足五十丈。天九平常輕功一躍五丈開外不在話下,隻是當今血流甚巨,加上流沙之上不敢著力,一次三丈也一定能行。
隻不過這巷子極長,恐是有裡許,天九滾至中心那處金鐘罩氣已然耗損無幾,尖木已漸漸刺進體內,又咬牙滾過十幾根巨木,木樁尖刺之上已然鮮血淋漓,渾身高低除頭臉、雙臂及小腿以外千瘡百孔、血肉恍惚。
那人悄悄一笑:“當真好笑,青麻本來就不是你的女人。她早便是門主的小妾,門主玩的膩了才送到你身邊,你還當真了?她陪你這一年也隻是逢場作戲!為的是那幾百兩銀子和自在之身。”
正在遲疑之際,想起家上帶著繩鏢,趕緊將繩鏢兩端各捆好一個木片,先擲出一頭,身子飛身而起輕點木片,再拋出另一個木片,將手腕一抖,又將身後木片拋到火線,如此來去,終在體力耗儘之前超出流沙。
那人冷哼一聲:“你莫要癡心妄圖了,她如何會再見你?”
天九聽了隨即脫下靴子運功於足,在火炭之上疾走起來。
抬目一望,隻見遠處有一間屋舍亮著昏黃之光,內裡傳來淒厲慘呼,天九心下劇痛,那慘呼不是旁人,恰是青麻傳來,也顧不得形神俱疲飛奔起來,口中大呼道:“不成傷她,誰要傷她,老子讓他永不超生!”
天九見了瘋笑起來:“青麻將影子那話兒扯斷了,好得很!好得很!”
天九撕下床布,將那話兒包好,笑道:“我射中之絕,也便是彆人之絕!我也不信青麻對我如此絕情,待我殺到百人,若她尚在人間,我定然要見她一麵!”
天九走了幾步見前路已斷,現出一十幾丈深的大坑。大坑以內有一塊龐大山岩,其上釘滿了鋒利雙刃,無任何下腳之處,一旦自覺躍下定然是刺透雙腳。且山岩之上已然潑滿黑油,光滑至極,即便是不插滿利刃,僅憑雙手雙腳也難以攀過。
那人聽了便如聽了天大的笑話,笑了半晌才說道:“那是她提早預備的鴿子之血,為的就是騙你這類雛,為的就是讓你動情,你當真是個白癡!”
天九略微看了看,心中默唸巨木掃蕩以後的時差,運起金鐘罩氣一頭鑽進巷中,算準機會滾過第一根巨木。尖刺雖是鋒利,一時候也難以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