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之煩躁不安地用腳尖踢著空中的青磚,踢噠、踢噠……聲音雖輕,卻終是驚醒了墮入宿世回想中的白乙,白乙轉頭,空寂的視野漸漸凝整合點,落在李遠之低垂的脖頸上,手指驀地的收緊,幾近在掌心掐出血來。
話音剛落,孤樺便吃緊脫口接道:“遠之,彆否定,你就是沈陌,沈陌就是你,固然你不記得宿世的事情,但是你為我做的這些事是真的……”
白乙神采突變,伸手,五指如爪,一把抓起地上幾近嚇成爛泥的小廝,厲聲問:“沈陌他還在這裡?”
那小廝先是看了看李遠之,半晌後又把視野轉向白乙的身上,下一秒,臉上立即暴露驚悚的神采,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顫抖成一團,話都說不全麵了,“白,白……祭司大人,您,您還活,活著……真是……真是太好了,少,少爺他如果曉得,必然,必然很高,歡暢……”
脊背已經濕透的小廝聞言,身材抖成秋風裡的枯草,頭也不敢抬,咕咚咕咚嚥了口水,支支吾吾,說:“少,少爺……他,他……”
小廝盜汗如雨下,直翻白眼,快速地點頭,結結巴巴地說:“少,少爺他,他昨日出門,至今未歸,我,我……小的不知,不知……”
冇錯,說話之人恰是剛纔棄李遠之不顧的孤樺,隻見他端著一張和白乙一模一樣的臉,身著紅衣,領口和袖口滾著水色暗紋,琉璃金冠束髮,這身打扮,李遠之見過兩次,一次是在石室的朱漆紅棺裡,一次是在枉死城,他和白慕川結婚的路上。
孤樺惱羞成怒,神采立即慘白起來,怒聲吼道:“羅琅,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我和沈陌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
白乙麵色冷若冰霜,他轉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顫栗的小廝,眼神寒如利箭,沉聲,問:“府上在辦喪事?沈陌要和誰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