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想起上一次被這般冒昧,還是采采那妮子換了男裝戲耍她,隻可惜已經物是人非,而這一入迷竟就大庭廣眾被輕浮了去,卻不覺著討厭,大略因著此人太像采采。
這些事情仍曆曆在目,不過兩載春秋卻真的隔了兩世,打量著麵前低眉斂眸正在煮茶的琴泣,祁采采如鯁在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提及。
將乍然暴露的哀痛藏起,琴泣嫣然一笑,既已經吃了虧,乾脆直接說道:
這模樣太像了,太像采采了。琴泣不由莞爾,部下不斷沏上第二道水,笑道:“公子這是信心滿滿覺著本身能夠高中三甲了,倒讓琴泣安下心來,不枉賭這一局。”
琴泣的內室仍安插的清減,冇有俗豔的披紅掛綠,冇有金銀玉器的擺件,唯有幾匹用作紗幔垂簾的蛟紗與一個古舊的四角梵文銅香爐透著不凡。
祁采采眉梢一挑,心道本身果然早就被盯上了,麵上不顯,呷了口茶方道:“琴花娘動靜倒是通達,還曉得何事無妨一次說了,小生這幾日自報家門次數多了,不厭其煩。”
許是有些嚴峻,琴泣起家去給香爐添香,避開了沈秦微凝重的視野,持續道:
祁采采覺著如許的乖順又疏離的琴泣獵奇特,撓了撓頭,咳了兩聲才粗著嗓子回道:“莫不是琴花娘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見笑了,公子既是明白人,琴泣也不必再說暗話,本也想開門見山,卻顧忌著公子會不會俄然翻臉走人,琴泣要說的但是關於朝堂的事情,公子聽罷如果不喜,便忘了可好?”
可琴泣不但回絕了她,還讓她此後莫再有此設法,自嘲道一日為娼,畢生難自清,這大要腐敗實則渾濁的世道倒是容不得她這類人脫了賤籍安穩度日的。
幾近脫口而出一句你是何人,祁采采瞧著這近在天涯的容顏,倍感惶惑,彷彿換了個身子重來一世的不止她一人爾,另有曾與她結拜金蘭的琴泣。
先前挑事的男人臉漲的通紅,也不知是酒勁上了頭鬨的,還是氣的,汪德寶倒是一臉與有榮焉,暗笑人不成貌相,這小子竟還曉得春宵一刻值令媛的事理,也有些興趣,能夠做一狐朋狗友。
為此祁采采頭一回兒與琴泣爭論起來,可祁采采曉得她嚷得再大聲也無濟於事,琴泣就是那種看似和婉實則認死理的人。
說罷稍提早了半步領著沈秦微往她的內室行去。
“恕鄙人冒昧,琴花娘既然冇有通神的本領,又是如何敢在眾目睽睽下替小生誇下海口呢?”祁采采接過琴泣手中的茶壺斟了兩杯,細細打量著琴泣,但願能從中得出蛛絲馬跡,許是祁勝的話影響頗深,本日總覺著琴泣一舉一動都有涵義,並非她熟諳的阿誰哀婉女子了。
對著琴泣滑頭一笑後,祁采采伸脫手撫上了琴泣的臉頰,口中也痞氣地調笑道:
之前每回祁采采來找琴泣都會笑她不懂享用,一個名動都城的花魁樓裡住的卻抵不上城西花樓裡的普通角妓,琴泣卻隻笑著說她俗氣,道是身外之物又有何好顯擺的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有一身傲骨才值個幾分,而自她入了這賤籍,便冇有甚麼值得說道的了。
“琴泣知公子是吏部沈尚書遠侄,也略知沈府內裡的嚕囌,琴泣猜沈府大房現下後繼無人,庶出又都上不的檯麵,也隻要從遠房過繼男兒來,且這男兒必得是能燦爛門楣的,總不會比沈府二房的嫡宗子沈秦風差,而沈秦風但是兩榜進士,公子既然要比他強定有能進三甲的本領,當然那些隻是猜想,也隻要方纔見著公子本人才肯定了,古有雲‘腹有詩書氣自華’,那股子精氣是騙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