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聽這話祁采采愣了愣，跟著汪德寶眼神瞟的方向才知是在說她的女兒身，不免嗤笑一聲想得美，麵上端著嚴厲，說道：“我這堂妹是她家中的珍寶，脾氣也養的刁鑽促搯，淨搞些古裡古怪的玩意，又自小體弱多病的，我拿汪兄做朋友才直說了，汪兄就不必考慮了。”

就這般三人去到靈山客，短短幾月已算作當今都城最大最奢糜的酒樓，這兩日也不知店家抽哪的瘋，全數酒菜都半價，祁采采也得以再次豪闊地揮手請人去這初級地兒消遣。

輕咳兩聲，薑宴殊俄然發問：“沈女人如何換衣裳後再不見出來？”

“那便不打攪堂妹了，過會兒我們就出去。”祁采采衝花塢點點頭，花塢便關了屋門，又忙與薑宴殊報歉：“說來是鄙人誤了時候，本日便由我做酒請二位靈山客小酌一杯？”

三人在小院裡圍著坐了，祁采采滿身貼著矮幾，有進氣冇出氣地含糊應對著汪德寶的話，多是些販子渾話，薑宴殊聽得皺眉也插不進嘴，垂垂的隻剩汪德寶一人滾滾不斷，卻越說越努力，全然把薑宴殊當作透明，擠眉弄眼地問道：

不過那是後話，薑宴殊倒是對沈小慎與沈秦微二人的乾係獵奇起來，據他所知這二人乃未曾會麵的遠房表親，但就麵前所見沈秦微談起堂妹極其熟稔，又似是不懼沈尚書或堂妹見怪，就這麼擠兌人家。且最令他在乎的是二人麵貌極其神似，不免生疑。

“沈兄我此次便與你約好殿試以後去放鬆放鬆，你可切莫再回絕。”

殿前拉著橫幅，草書提筆寫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這位小兄弟八成想得太多了，殿試可不是何種阿貓阿狗都得以進的。”

“大抵是乏了吧，花塢啊，女大家呢？”祁采采就曉得薑宴殊是個事精，這一聲叫得底氣實足。

側耳聽了這很多內容，薑宴殊也算是對汪德寶有了熟諳，知其也是此次招考的舉子，記在了內心，隨時籌辦給汪德寶添點費事。

“你這廝話裡幾個意義，瞧不起小爺？”汪德寶一拍桌子，強忍動手疼站了起來，指著薑宴殊怒道。

祁采采腦筋渾沌，也未聽汪德寶講的是甚，隻嗯啊的應了。

“哦。”人高馬大的汪德寶刹時就委靡起來，不安地摸著凳子坐了下來，反應過來又覺著忒冇臉麵，深思著找個來由，心頭一動想起方纔的沈女人，殷勤問道：“沈兄家中妹子可有訂婚？”

汪德寶衝動地握住沈秦微的手，一口一個兄弟叫得情真意切，算是明白堂堂沈尚書的嫡女怎穿那般寒傖。雖說內心還是癢癢的，但也略微收斂了點，汪德寶憋了半響擠出一句：“沈兄堂兄妹倒是麵貌肖似。”

可薑昭儀本身清楚，淑妃是巴著她冇錯，但重在淑妃需求她薑家在朝中幫其父在每年年關考成上做手腳，客歲淑妃父親在城西木塔巷養了房外室被正妻發明，一場大鬨，後又被聽聞此事的同僚告密，文人相輕，一遇事便勢要將對方摔得粉身碎骨，一本本參奏的文書遞了上去，所說不過是觀文殿大學士思惟廢弛，不守禮學綱常，豢養外室，有辱大學士申明，因而淑妃厚著顏麵求到她這，她天然也冇少拿此笑話淑妃，雖說世家大族都有些肮臟事，但被鬨得轟轟烈烈的也就淑妃家裡了。

屋門大敞著，正巧能看到對鏡篦發的沈女人，頭方向一側一頭如墨的長髮遮住麵龐，汪德寶偷窺了眼還是覺著悸動，礙於沈秦微坐在劈麵，忙收了視野繞動手指畫圈圈，說的是一個發春了一個發傻了，薑宴殊逡巡一圈院裡花塢萍汀都在，這院子他也來過數次，未曾再有彆的仆人，那邊麵的女子定是沈尚書令媛無疑了，可總覺著那裡怪怪的，怪在哪又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