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唇角微揚，手指緩緩從筆筒邊沿滑過。

……

邱大夫摸著鬍子笑了，“為師曉得，你不消勉強找話勸為師了。”

易水頓了頓，放了黑子，又道：“但弟子明白，阿沅是該回家的。”

易水隻是寡言，並非是一點不曉得情麵油滑。

陸雲葭問：“去哪了？”

看阿沅的神采，方纔她口裡所謂的分歧，定當是在這筆筒上了。

聽著陸雲葭像彈珠一樣連著蹦出來的題目，邱大夫嫌棄的皺了皺眉，“問那麼多乾甚麼，用飯！”

易水低下頭，昏黃的油燈照不清他的麵色，他捏著黑子的手卻越來越緊，指節垂垂清楚，“師父，弟子隻是不捨。”

邱大夫起先不肯意理她，厥後煩了，才道：“看甚麼呢！好好用飯！”

“分歧？”易水揚眉，把筆筒和書冊放在桌幾上，細細察看起來。

邱大夫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道：“出去了。”

邱大夫：“…這局不算！”

邱大夫點頭應了，走到棋盤旁坐下，“易水，要不要陪為師下一局？”

易水啊，阿沅是個好孩子，以是師父不能留她在我們身邊，不能把她困在周家村。她想回家，即便現在留下了她，等她長大了，還是會歸去的。”

陸雲葭忙低頭扒了兩口飯，吃著吃著卻想起不對來，廚房裡的水還夠明天用的呢，易水兄長如何明天就去擔水了？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邱大夫，易水兄長呢？”

好久，才聽邱大夫一聲輕歎，“易水，為師也捨不得小丫頭走，為師曉得她那些謹慎思，小聰明。一個小丫頭本身在外頭，內心鑒戒些也是常理，但她心底是好的，夜裡睡覺前會叮囑我，不讓我熬夜看謄寫醫案，說對眼睛不好。

邱大夫抬眼看她，“對，去幫你送信。你先前奉告老夫的最好是實話，不然易水無功而返，你就彆想回家了。”

邱大夫從棋盒裡捏了一個白子，道：“為師又何嘗捨得？”

她在筆筒上刻了字，如果被邱大夫發明瞭，那豈不是又做了無勤奮？

易水滴頭，道是。

易水沉吟，凝眉問道：“謝家的小公子？”

陸雲葭看著彆扭的邱大夫悄悄偷笑，站起家道，“兄長等等，我去拿禮品。”

陸雲葭抿唇笑了。

邱大夫垂眸，感喟道：“綾羅在身，發間流翠，非富即貴，她的家人老是會找到她的。若不是周大海一家委實過分暴虐，為師還是不會管她，但現在幸虧是冇和京都牽涉上。濟南郡府臨泉坊謝家，不曉得是不是為師熟諳的阿誰謝家？”

再者說，謝小公子的病，還是邱大夫治好的。

陸雲葭道：“當然是實話！但是…”

易水拿著邱大夫給他的信，謝府高低隻會奉他為座上賓。

她推開門進屋，屋子裡卻早就冇了人，陸雲葭撅了撅嘴，隻當是易水去村北擔水了。

易水行棋，道：“弟子明白，該走的，老是要走。”

易水又放了一個黑子，道：“早些時候，並不曉得，師父…無需自責。”

陸雲葭擔憂的事並冇有產生。

邱大夫道：“恰是，謝家的小公子自有體弱多病，與阿沅口中的表兄不謀而合。…如果早曉得是謝家的親戚，為師應當早些脫手相救的。”

易水頓了頓，亦放下一字，回道：“想通了。”

邱大夫道：“如此，便好。給謝家的信為師已經寫好了，明日一早你便拿著信解纜，把信交給謝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