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山路難走,一來一回甚是費時,兩人在淩晨上山之際便帶好了乾糧,午餐皆在山中食用,若口渴便痛飲潭中之水。如此自在安閒的度日,也非常舒暢。
此地清幽之極。聽到石潭的水流聲,尚子鎮靜不已,趕快踏上石階,張望著那一潭淨水,捧起喝了一口。
“公子要斧具何為用?”
儀修對著高越俯身一拜,道:“儀止施主為華霜寺引來山泉,消弭了這百年飲水之困,此乃大恩,小寺定當服膺。”
“這幾日我上山撿柴,模糊間老有伐竹之聲傳到耳畔,心下獵奇,便於本日聞著這聲音尋了過來,冇想到是二位施主,不知二位施主伐竹作何用?”儀卿走下來,看著那草地上安排著的修竹,不解的問。
聽到聲音的兩人抬開端,向上方看去。見是儀卿,呂尚子咧嘴,暴露憨笑,迴應道:“儀卿小徒弟,你如何會到此?”
“飲水之困皆乃大事,並非嚕囌,這點小傷無礙,離宮時班夫子曾警告我要體察民情,解百姓之所需,現下,不恰是一個大好的機遇麼?”
“公子所言甚是,這潭水清澈見底,甜美非常,果然是極好。”
近兩月的繁忙,已是暮春之際。水已引入,便少了淩晨下山擔水的嚕囌。因而,每當晨鐘響起,高越便起家,於佛堂撥珠誦經,直至中午,方纔回到屋內,看書作畫,操琴弄笛。本來繁忙有秩的日子俄然安適了下來,他也可在這深山古寺當中尋得一絲詩情畫意,卻何如生性敏感多思,不但冇有感到一絲光陰靜好的心安,反而在這份閒適當中愈發的愁悶沉默。
“・・・・・・・”
回到屋裡,見已入眠的主子,尚子不由一陣心疼。他乃大燕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何其高貴,何如現下倒是這般衣衫殘破,滿手傷痕,怠倦至極直至於陋室和衣而臥。他拿起那帶傷的手,解開紮布,將藥末灑在那已凝血的傷口上。上罷藥,尚子扯過被子將他蓋好。方纔吹燈入眠。
聽罷,眾位姑子皆暴露笑容,群情紛繁。
“去山上挖些草藥。”
“・・・・・・・・”
越俯身一拜,道:“現下,草圖已畫,修竹已伐,萬事皆備,隻願方丈能應允此事。”
“阿彌陀佛。”世人單手舉於前,皆施禮拜道。
上山撿柴的儀卿肅立在後,隔著綠樹枝丫看著下方的兩人,開口喊道:“兩位施主這是在做甚麼?需求幫手嗎?”
在這幽深冷寂的山中古寺,安逸下來的他,雖少了平常的嚕囌之事,但卻多了幾分羈旅之愁。那愁思暗澹苦楚,虐人身心。如此一來,他倒甘願如山野村夫普通整天經那平常的嚕囌之事,嚐遍人間的炊火,庸碌平生,也好過為那暮春的落花感喟,為那流逝的光陰神傷。
“體察民情當然首要,可殿下還是細心些為好。”綁好了傷口後,尚子低聲道。
“公子這是要去哪?”
“華霜寺處於深山當中,飲水之困自建寺以來便一向存在著,現下儀止施主願為小寺消弭這百年困擾當然是好,可此事事關嚴峻,還得從長計議。”寺中迴廊上,方丈儀軒緩聲道。
“為何伐竹?”
寺中後院,眾姑子肅立在此,皆屏息等候。大水缸之上架著從後山接過來的空竹,前端用水草緊塞著,現在正往下接連不竭的滴水。越伸手將那緊塞的水草拔出,刹時,水從竹管裡噴湧而出,流落到水缸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