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三百？”封常清很震驚，又道：“你將那日景象細細說來。”林音便將如何故馬負薪，撲滅後突入敵營，然後一眾懦夫如何殺敵等等略述一次。聽完，封常清歎道：“若不是大敵當前，洛陽城朝不保夕，我必奏明皇上，起碼保你做個遊騎將軍。”林音苦笑道：“部屬冇想做甚麼將軍，隻是感覺戰亂過分駭人。因為戰亂，千千萬萬百姓流浪失所，家破人亡，過分慘痛。”封常清和林音齊歎不語。

裡許之距，轉眼即遇，待見到對方首級，老邁的封常清躍上馬，對著劈麵首級半跪施禮道：“末將封常清，拜見高元帥。”那首級恰是高仙芝，封常清並不歸高仙芝統轄，但他之前曾是高仙芝部下，現在高仙芝又是密雲郡公，爵位高於封常清，故封常清見麵時對其行部下之禮。

都亭驛廟門不比洛陽城門，不久便要被攻破，封常清又命兵士列隊籌辦迎敵。不久門破，廝殺聲又起，叛軍與殘剩**又混戰一塊。封常清距疆場甚近，林音雖內力不靈，仍然謹慎護在封常清身邊。

林音一向跟從封常清前後，封常清雖為節度使，禦史大夫，卻已是年逾六旬白叟，鬚髮斑白，身形已稍稍佝僂。林音見封常清前後繁忙，又憂心忡忡，看起來更老幾歲，不由苦歎一聲：“將軍比淺顯兵士更難做，勞心費心，倒不如上疆場廝殺來的痛快。”想到這裡，又嘲笑本身一番，難怪有人做將軍，有人始終隻能做個兵卒，本身天然是後者。

林音看了一眼高仙芝，高仙芝看起來竟比封常清還要年青一些。高仙芝身材俊偉，眉如遠山，目如寒星，長的竟然非常俊美，若再年青二十餘歲，便是翩翩美少年。林音想到：“任大哥、李豬兒、秦衝，另有這個高元帥，都是長的極其都雅之人，為何獨我長的如此淺顯？”內心有些不平。高仙芝驚才絕豔，少年兵馬，二十餘歲時已被拜為將軍，戰役大半生，現在已是安西副都護、右羽林大將軍、四鎮都知兵馬使，冊封密雲郡公。

眾將領下城牆籌辦出兵撤退，封常清對身邊的林音說道：“小林，辛苦你了，剛參軍就讓你去做那麼傷害的事。”又苦笑道：“不過甲士便是如此，特彆戰時，腦袋老是不平穩的，出世入死的久了就天然明白。”

到了申不時分，一名渾身鮮血的副尉爬上城樓，跪在封常清麵前說道：“將軍，仇敵過分凶悍，我們弟兄們抵擋不住了。”封常清撚鬚不語，一旁的秦衝也說道：“將軍，部屬感覺，洛陽遲早要丟，不如我們收攏殘兵，退至潼關，再圖返攻？”封常清從長安解纜時，信誓旦旦向玄宗陳述破敵之策，信心滿滿。現在出師不敷月，便要丟東都撤退，一時候有些難以接管。敗北全非封常清之過，不過他是主將，身上任務天然要最為龐大。是以，封常清沉默好久，在部屬一再勸說之下，仍然遊移，回身問林音道：“你感覺該如何？”林音冇推測封常清會問本身，他對行軍兵戈，排兵佈陣均是一竅不通，是以思考了半晌才道：“部屬對兵戈一事涓滴不懂，但有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如果實在抵擋不住，何不先撤退再說。”封常清深思很久，纔在一眾部屬勸說之下歎道：“退吧，出兵後撤，唉，老夫極刑啊。”世人見封常清頹廢難過，都是心有慼慼，更加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