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你想說甚麼。”沈罄聲悄悄叩響桌麵:“如果當初我坐在你的位置上,恐怕也會跟你做一樣的事兒。”
倘若這個傅潤故意,還用的著派人去知會嗎。小小的知縣罷了,莫非還要人去請?
沈罄聲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說道:“你確切有錯,但卻不是救駕來遲這一條。”
此人提起北撫鎮司撫鎮應璟大人,竟然口氣如此熟稔。莫非他是,那小我!
事有變態,還是此事另有轉機?徐晝也有些揣摩不透,臨走之前北撫鎮司應大人叮嚀過他兩件事兒。
“出去吧,正因為你是應璟的親信,以是纔要把你解除在外,此事萬不能牽涉到應璟。等轉頭上報朝廷,就說我鞠問夏子默時,靈山縣縣令傅大人做的筆錄,並非我與夏大人獨處一室,此事也不算有私。”
“小的,小的是應大人的親信,不會多事兒。”徐晝躊躇著說話,謹慎翼翼的說道。
沈罄聲含笑著說:“夏子默在內裡嗎?”
徐晝見此景象,隻好多添了三兩銀子,將這鋪子全部包了下來。
傅潤身後那人嗤笑一聲,小聲說道:“三級之熟行平禮。可這宦海當中,官大一級壓死人,為了湊趣上官都行大禮,早就冇人行平禮了,也就傅潤你這個認死理的,還墨守陳規,不得變通。”
“退下。”徐晝叱聲道。
“錦衣衛的規律是該清算清算。你先起來吧!”
屋裡。沈罄聲撿了個空碗,給本身滿上了一杯茶,咕嘟咕嘟的一飲而儘。
城西的涼茶鋪子前後兩間隔間,平時買賣很好,特彆是眼下正值隆冬,暑熱難耐之際,熙熙攘攘的過往客商、行腳客冇有不出去喝碗茶的。但明天卻格外低氣壓,行人瞟了一眼,立即就縮著腦袋躲開了,
茶碗裡飄著幾朵野菊花、胖大海等清冷敗火的草藥,碗底另有未化開的冰糖,這鋪子雖開在偏僻之地,卻也用料足,童叟無欺。徐晝剛端起茶碗,俄然聽到外間有人嘭的一聲把碗給砸了,徐晝頃刻皺起了眉毛。
“大哥,我們是找個涼茶鋪子喝兩杯,還是直接去官驛落腳。”
“牙尖嘴利,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徐晝麵上灰白,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對這位大人早有耳聞,彆看這位大人大要上溫文爾雅,從未跟人說太重話,但獲咎過他的人冇一個不被算計,遭了大難的。
沈罄聲不是錦衣衛內部的人,但說出這話來,卻比彆人頂事兒一百倍。內裡那些尚不知情的兄弟們,恐怕就要遭大難了。徐晝不敢輕視,態度更加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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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潤公然來了。但卻不像徐晝想的那麼屈尊伏小……
屋外的這幾個錦衣衛力士正唏噓,他們在徐晝底下做事兒也豐年初了,隻要披著錦衣衛這張皮,見誰不是高人一等的。如何本日對這個小小縣令如此客氣,這事兒真是奇了怪了。
那位陸女人雖是女子,卻自有端方操行,比君子不差分毫。
徐晝牽著馬繩,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那駕破陳舊舊的馬車。夏子默既然這麼看重這個靈山縣,定然是有啟事的,隻是他有些猜不透,就算靈山縣縣令傅潤和夏子默有舊友,那又如何,明眼人都曉得,是蔡相想要夏子默的性命,傅潤一個小小的縣令,有這個膽量和權傾朝野的相國叫板嗎?就算他敢,也不過是螳臂當車,與夏子默共赴鬼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