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謝臨的聲音，因為乾渴和衰弱，而沙啞到沙啞的程度，“你走出來了？”

賴昌本來正在勸謝臨安息一會，吃些飯菜，保持一□力，但謝臨卻毫不睬睬，就像冇有聞聲似的，一點迴應也冇有。

但是謝臨仍然跪姿不便，後背仍然挺得筆挺，姿式仍然實足標準，若非後背紅了一大片，眾臣幾近就要覺得，他冇有受傷，或者毫無痛覺。

他終究答道：“謝臨，金口一開，決無二話，你且聽著。”

明重謀等不得他把話說完整，將他撇在一邊，走到謝臨麵前。對方白淨得，如同透明的臉，清澈的，好似放空的眼睛，令明重謀心內，從未有過的亂成一團。

謝臨淡然地看著他，瞳孔烏黑，冇有一絲一毫，賴昌的影子。

“……”明重謀沉默的時候更長了一些，仍然道，“是。”

謝臨盯著他的眼睛，好似在辨認他是否在扯謊，終究感喟著，自言自語：“先皇，您看到了麼？您的兒子，已經長大了。”

賴昌隻得滯然退後。

“是的。”他說。

賴昌走過來，驚聲道：“陛下，大人他……大人他彷彿因為過分疼痛，甚麼都聽不見了，小人說甚麼，大人都冇有反應。”

看著謝臨冷酷如夜的眼睛，尉遲正心下一抖，伸出去的手，如觸到毒蛇猛獸，猛地抽了返來。再也不敢碰觸對方。

賴昌知伸謝臨脾氣扭，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不會等閒聽勸的，是以便和尉遲正盤算了主張，寧肯多廢廢嘴皮子，也要讓謝臨歇息一會。

就在他笑的那一刻，不知為何，明重謀卻俄然感覺，心都暖了起來。

“當一代明君，令四海臣服？”

他咧了嘴笑了笑，“這個天然，陛下儘可放心。”

“朕非論你如何，如果他短了一根汗毛，有一分的傷害，朕唯你是問！”

一旁尉遲正伸脫手，用手背靠在謝臨額頭上。

明重謀如同被利誘了似的，如此想到。

隻覺手背清冷一片，謝臨額上的薄汗沾濕了他的手，卻讓他感遭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