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孀婦聽了這話心中焦心,嬌滴滴地問道:“不曉得鄭公公此次需求采買的是甚麼樣的船隻?我們上隆船行固然是後輩,但聘請的工匠都是有二十年以上經曆的白叟。木料又向來用的是最最好的,鄭公公甚麼時候得空,必然要來我們上隆船行看一看。”
沈老頭笑著摸著髯毛,說道:“如果要采辦一千料的大船,老夫打包票,鄭公公看過一圈,終究還是會選我們江淮船行。”
鄭和笑眯眯地舉起麵前的酒盅,抬頭一飲而儘。在世人一陣喝采中,鄭和聲音清澈的說道:“不敢,咱家此次來寧海,恰是受了皇上的囑托,特地來采買一批船隻的。咱家剛到寧海不久,總想要多看幾家船行才行。”他也不與世人拐彎抹角,直接把來意托出。
鄭和聽了,笑著點頭說道:“都不是,咱家此主要采買的是兩千料的大船。”
夜華初上,海風微涼。四海堆棧中固然眼下隻住著四位客人。但是免不了一片燈火透明,熱火朝天。長相最整齊的小二忙繁忙碌服從調派;幾個夥伕一刻不斷地看著爐子,熱水熱茶流水價的被送出廚房。這偌大的堆棧,此時倒一點都不顯得冷僻。
鄭和站起了身子,對紀常安與方中錦說道:“我們走吧,明日我們再到彆的船行去轉一轉。”
鄭和又說道:“咱家要買的不是河船,而是海船。”
沈老頭和嚴孀婦可冇有包縣令如許的閒情逸緻。他們能被請入眼下這場宴會,都是本身花了大工夫辦理的。酒菜甚麼時候都能吃,而此時最關頭的是要拿下這個始終看著人畜有害,卻又油滑地無懈可擊的鄭和鄭公公了。
沈老頭也緊跟著說道:“鄭公公此次采買的必然是大船了。要說造大船,不是老夫吹牛,全部寧海也就數我們江淮船行最善於了。這造大船的講究,不是那些劃子行靠挖幾個老船工就能到偷學的會的。”說罷斜睨了嚴孀婦一眼。
鄭和一起淺笑,被包國興往院子中領去。方中錦也跟著他們一起穿過亭台樓閣,終究走到了一間雅室。
沈、嚴二人一聽,都是雙眼發亮。嚴孀婦先問道:“但是八百料的大船麼?”
紀常安此時已經在邊上喝了半日的酒,聽了這話,皺眉說道:“既然這兩家船行都冇本領造兩千料的船,得了,我們今晚就歸去吧。明天再看看彆家。”
沈老頭與嚴孀婦都用看孩子不懂事似的眼神看向鄭和,笑著等他收回前話。鄭和見到他們如許的神情,仍舊笑的溫暖。他看向二人問道:“兩位真的造不出兩千料的大船嗎?”
他們一行人被肩輿一起搖擺著抬入了淩波閣。這一處本是寧海最大的妓館,包國興因曉得鄭和是一名公公,便決計冇有安排歌妓奉侍。隻取了此處亭台雅潔富麗,菜色精彩適口,最合適接待京中來的高朋。
果不其然,曾在城門外苦死等待的沈老頭與嚴孀婦,現在正坐在內裡翹首以待。他二人一見到鄭和來了,都打起十二分精力,滿臉堆笑地將他迎著坐到上首。他二人俄然見到方中錦,皆是一愣。但這兩個都是老於油滑之人,立即又堆出殷勤的笑容,連連躬身,請方中錦上座。
這話一出,卻把沈老頭和嚴孀婦聽得驚呆了。他們兩個對看了一眼,嚴孀婦先難堪地笑著說道:“鄭公公莫不是說錯了?哪有兩千料這麼大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