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甚麼！”

鹿兒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人，她有一雙像小鹿一樣矯捷斑斕的大眼睛，皮膚白淨非常，顯得鼻上有一些斑點。她頭髮略有些黃而捲曲，鼻子比凡人挺，眼睛比凡人深，竟是一個混血女孩。隻是她漢人血緣更深，統統分歧都是淡淡的。她調皮地向瓊娘眨眨眼睛。瓊娘也就帶著方中錦分開清歡的屋子。

瓊娘心知男人都是賤骨頭，放著家中嬌妻美妾不要，最愛到妓館裡來貼熱臉。她隻要把疏影閣的架子端到實足，自有大把銀錢入袋，每日閉館都要繃不住偷笑出來。

小丫頭吐一下舌頭說道：“如果我真有大事，便是一個月不吃零食也必然要請你來扮裝。”說著又問，“媽媽讓你看看這小夥子，你看如何樣？”

鹿兒手腳敏捷，幫清歡畫完了妝。隻顯得清歡端莊濃麗，本來麵上就是有些瑕疵也被諱飾的全無。她對鏡自顧，對勁的將二兩銀子交給鹿兒，讚美她技術無雙。然後帶著貼身丫環出屋，天然是去漢王府了。

她一心要做的與眾分歧，為此下足了工夫。她的疏影閣以詠梅詩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傍晚”為題，以是園中有一片梅林，樓內也到處有梅花影蹤。疏影閣女人未幾，但都被瓊娘調教的能彈能唱，還通文墨。這些女人不是等閒能得見的，客人進門光給奉茶孺子打賞便是二十兩銀子。擺上宴席又要兩百兩銀子，而女人隻是出來清唱幾曲。若要她留下說幾句話，那就不但是銀子的事了，必須女人身子表情都好，還能看著你紮眼。恰好京中老爺公子們最吃這套，大把大把捧著銀子來疏影閣華侈，隻為吃一記女人們的白眼。如果哪個被請去女人屋中略坐，那定要被當風格月嘉話到處誇耀。

“你來的也是恰好，本日便有一場宴會。你就跟著清歡去漢王府走一遭。該做甚麼你們幫主都應當叮囑過你。我隻奉告你不該做甚麼，到了大戶人家裡最忌不潔淨。身上要潔淨，手腳要潔淨，嘴裡要潔淨。你可記著了嗎？”見麵前的年青人額首級命，便說道：“你先去換身衣服，然後跟我去見清歡。”

此時瓊娘坐在太師椅裡。麵前站著一個小夥子，就是改名陳阿福的方中錦。他模樣比瓊娘要求的還好上一截。人高矗立，麵如冠玉，可貴的是蜂腰猿背、劍眉星目，固然俊美卻不失男人氣勢。

瓊娘領方中錦進屋。屋中坐著一個女子，她麵貌妍麗，但是神情疏淡，恰是清歡。她此時正在任人扮裝，忽聽到門響，本來是媽媽瓊娘帶一個小夥子出去。屋中統統人都停動手中的事情，愣愣看那小夥子一眼。

屋中一個小丫頭見了說道：“乖乖，鹿兒姐姐，你才畫了一個時候的妝，便有二兩銀子。我在這裡每日奉侍清歡女人，一個月也才二兩。”

疏影閣是京中妓館的後起之秀。媽媽瓊娘曾是紅極一時的頭牌，攢夠了銀子後自贖了身子出來單乾。冇幾年便做的有聲有色。

瓊娘說道：“清歡，鹿兒你們都快著點，彆讓漢王等我們。這個小夥子便是新聘來的保鑣，名叫陳阿福。你們有甚麼事固然號召他，在漢王府千萬彆委曲了本身。”說著又向正給清歡扮裝的小女人說道：“鹿兒你幫我好都雅著點。”說著意味深長的向那名叫鹿兒的女人點了點頭。

如果說疏影閣的女人都是瑤池仙子，那清歡更是九天玄女。她在疏影閣職位不凡，連瓊娘都要哄著她三分。清歡等閒不出疏影閣唱曲，實在是因為漢王派人來邀，這回才肯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