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豹口下的大老爺天然是西河縣尉,但西河乃是大縣,又在蓉城之東,本應當有縣令主持西河縣,卻不料東京來的縣太爺接連病死於到差途上,這二老爺便成了大老爺,縣令一向懸空,那些人精一樣的舉人進士老爺曉得有貓膩,那還敢跑官,這一懸就懸了兩年,算上之前的日子,這二老爺當了大老爺也快當了十年了。
想到這裡,呂樂對那30兩白銀更加熱切了。白銀在當代固然被充當等價物,但實際上真正意義的到了清末才變成貨幣,在此之前,仍然是由各朝鍛造發行的銅錢纔是支流。三十年前,兩帝北狩擾亂了繁華的宋朝,固然曆經二十多年圖治,但銀錢隻堪堪規複到1:2,即一兩白銀兌換兩貫,就是在京師繁華之地,家道不錯的一家一年的開消也不會超越20兩。
“切,真不刻薄。”呂樂拋了拋手中的荷包,這內裡就一貫錢。
這吃是臨時處理了,這穿倒是遠遠不敷,一套上好的蜀錦裁縫,就起碼也要五貫,還是花色最素的。至於粗布麻衣?你覺得作為當代人皮細肉嫩的呂樂,穿過了絲綢所製的上等僧袍,還會看的上眼麼,還不如披上僧袍安閒。
“這又是為何?”淡淡一問。
隻見他不慌不忙,彷彿事不關己,將茶斟至杯中,一飲而儘,一番回味。雨前蒙頂也稱蒙頂甘露,是蜀地名茶,遊戲裡更是上等品格,當著稱得上香馨高爽,味醇甘鮮。
“又是勞麼子東合舊城,大老爺也是胡塗了。”張豹的隨口咕噥,讓本欲拜彆的呂樂愣住了腳步。
好端端的如何談起陪遊來,張豹遊移了一聲:“這……”
內心頭惦記取那白花花的銀子,呂樂也就不在路中擔擱,直赴與張豹商定好的茶點鋪子,推開帷幔,那賽張飛正一人喝著悶酒,那鐵黑的醜臉估計把茶館的來客都嚇走了,遠遠另有一個伴計趴在桌上打打盹,看模樣是買賣暗澹破罐子破摔了。
一人悶酒和兩人作伴畢竟分歧,張豹喝了幾杯,神采都雅了很多,忍不住向呂樂抱怨道:“愚兄無能,冇拿下此案的偵辦,倒是讓小師父白跑了一趟。”
呂樂這一番雲淡風輕,讓張豹也心頭嘀咕到底是大派弟子雅量高致,呂樂這一問又勾起了貳心頭火,將酒杯一頓,忿忿說道:“也不知是哪個蛆心賊潑,告張爺我一個失策之罪,大老爺敕令我回家檢驗幾日,讓趙總捕頭賣力此案。”
“如果曉得,我何必還在喝悶酒,早打上門去經驗那鳥人了。”張豹心中當然有一些猜想,但他不能和呂樂說,平白讓峨眉主脈的人看了笑話。
一貫錢能有甚麼用?呂樂也不是不識五穀之人,早就探聽清楚,此時大宋經曆了二十年國泰民安,那趙構固然頭上頂了兩個太上皇,但三帝之間還算禁止,相互默契之間,讓官方涵養了二十年,這時候正閃現亂世之景,銅幣采辦力還算能夠,呂樂手上這一千文錢,也能夠他住堆棧吃喝一個月。
這一張揚大哥讓張豹受寵若驚,本身職位固然不差,但比起白雲僧的嫡傳弟子,天然不能同日而語,略有驚奇的回道:“算是吧。”
呂樂也不客氣,順著話頭就坐在張豹劈麵,對聞聲驚起的小二叮嚀,上了一壺西蜀的雨前蒙頂,笑著看張豹喝悶酒。
“不若這幾日張大哥陪我一遊西河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