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上的灰都已被下人用心的掃拂潔淨，但並未動盤上格式。

劍無缺低頭，眼眸微微展開，最後更是笑出了聲，他並冇有接過秦臻的話語，而是言道：“我先前已經說過了，您的大仇已經得報，那我的仇呢？”

秦臻走至榻旁，盤膝坐下，麵前是張棋盤，其上另有盤未儘之局。這局還是在秦繁花出嫁前夕與他的對弈，隻是冇有結束便不歡而散。

明顯兩小我都人都死了，劍無缺卻言這是條活路，這個活路是如此的寒微，寒微到他們不會再多作任何要求，而是隻求能夠葬在一起，如許便是這渾濁肮臟的塵凡給他們的一條活路，一個擺脫。

精確而言，是個女人，身著嫁衣，頭戴鳳冠，就算死去也美地令人驚心動魄的女人！

“秦族，是向離闕屠滅的第一個冰原部族，就在我族青壯皆戰死在防地上以後，他為了減少己方喪失，親身領兵突襲了我族棲居地，一萬餘老幼啊！一萬餘人啊！皆被砍去頭顱！皆被串成人棍！你曉得甚麼叫人棍麼？！你曉得是如何串的麼？！”

他偶然候看著秦繁花就像看到曾經的本身，隻是厥後的各種將他一步步推入了深淵，塑成了惡鬼。

秦繁花的棋路中正平和，他的卻步步驚險，他喜好用起碼的支出調換最大的好處，秦繁花卻更喜好借局勢安身不敗之地。

劍無缺的言語終是有了絲顫抖，再也冇有了平常的波瀾不驚，“這十年以來，他們的頭顱可還好用？秦丞相您可還用的心安理得？”

秦臻沉默，就算長劍已經將他的脖頸蹭出了道血淋淋的口兒，他也冇有任何動靜。

風縷縷而過，門簾與床帳不斷掀起又落下，那模糊可見的刺目殷紅映入秦臻無神的眼眸，如同一座斷裂的峰頂落入安靜的湖麵，掀起滔天波浪！

“如何？你覺得冰原人長得會與你們有甚麼辨彆？食人的怪物？青麵獠牙？”秦臻恥笑道，脖頸的血仍然在淌著，長劍再劃進半分，他便隻能血儘而死，他冇有想要止血的意義，劍無缺也冇有想將阿誰傷口劃得更深。

劍無缺眉頭緊蹙，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冰原人？”

“對啊，還是當年向家和魚命府窩藏的帝庭叛黨之子。”劍無缺手中的長劍架在秦臻的脖頸上，嘴角低垂，烏黑的牙口暴露與劍鋒上普通無二的光，森寒非常。

天已濛濛放亮，微光透過門窗灑進房內，顯得如此慘白，讓這本來就落空了仆人的房間更顯寥寂。

“嗬嗬嗬嗬嗬嗬嗬，牲口？”秦臻雙肩聳動，收回滲人的笑聲，如同有滿腹的委曲堵住喉嚨，直讓人呼吸困難，將近堵塞。

“莫非不是麼？像我如許一個讒諂忠良、禍亂朝政、操縱女兒的奸惡之人不值得你們這些武林俠客肅除？”秦臻笑道，帶著濃濃的挖苦。

如此方纔說得通，南邊與冰原是不成調劑的世仇，劍無缺也從未傳聞過甚麼人膽敢勾搭冰原。唯有冰原的內應，纔可如此而為，纔有目標與動力如此而為。

秦臻收起淚眼，言道：“天下人皆言你嫉惡如仇，是少有的俠義之士，可卻冇想到為了殺秦某，卻用如此卑鄙手腕。”

“砍去手足！木樁從隻剩上身的屍體穿過！如同你們南邊的特產，糖葫蘆，曉得麼？就跟那帶血的糖葫蘆普通無二！我牲口？！我無惡不作？！我恩將仇報？！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