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君上不是令封林秀前去夜郎關宣迴向應龍麼?我記得他的弟弟在染鎮糟蹋了幾個農女,正在飽受監獄之災。”
“對了,還未就教小施主姓氏。法事所需。”一眉僧止步,回身問道。
“戲?君上如此寵嬖姐姐,秘藥有失,他會不怒?”秦翡林顯得不成置信。
“喪失秘藥的氣憤,與嚮應龍之事不成混為一談。”秦臻將手中羊毫沾了沾墨,在紙上一字一字的謄寫著。“如果當場任由劉信瘋狗亂咬而無報酬其辯白,君上就要思疑此中的真偽了,畢竟嚮應龍的政敵但是很多的。劉信的感化隻是為了引發君上對嚮應龍的猜忌,這是一顆種子,種子能不能茁壯抽芽,是下一步乃至的數步的事情,過分急於求成反而輕易短命。”
一眉僧聞言一愣,縱是他現在佛法修行已難為外事外物所動,可此次還是被這兩個名字所震驚。
“人生還長的很,門生另有充足的人間在光亮中站起來。門生會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的血液一分一毫的流儘,最後砍下他的頭顱。”
丞相府作為雪夫人的孃家,天然是要更加昌大才行,這幾天丞相府的下人們分外繁忙。
“記著不要讓下人來書房。”秦臻言道,“退下吧。”
閉目年青者一聲輕歎,雙手合十,輕誦佛號,一眉僧亦是如此。
“公子返來了?”秦臻踏入府門,向驅逐過來的管家問道。
與血城相鄰的是海拔千丈的脊背原,在脊背原的邊沿有一簇古刹群,背依高原最高的雪山,近畔是脊背原遊牧民們的聖湖惜無措。
“在黑暗中,這個天下純粹的很...不過是香的臭的,大聲的小聲的,陡峭的峻峭的,善的和惡的,不管為何...學內行中的劍都能揮下。”
“既然複明是複仇的第一步,那麼...這藥...我喝。”
“幸苦大師。”閉眼年青人恭敬言道,耳翼輕動,向著一眉僧的腳步聲響合十回禮。
“父親。”秦翡林見秦臻跨進書房,趕緊放動手中茶杯,站起躬身。
“這藥方中最可貴之藥冰琉璃,現在亦在這瓦罐中,聽聞是秦臻這個奸相由冰原奪來,欲獻予姑惑行雲,門生又怎會如他所願呢?劫此藥目標有二,其一天然是讓秦臻的快意算盤落空,其二則是為了母親與您的夙願,讓這對招子複明。”
“現在門生的眼裡,不管火線有甚麼,都隻是暗中,這個暗中便是我曉得的天下,這個天下很小,僅僅是手中劍的間隔,劍在手中,天下便在手中,門生天然無懼。”
這座人間的淨土,堆積了千萬人的心,堆積了這些身在痛苦中的人,心中卻有的一方潔白。
夜裡,在淨土寺的禪房中飄出縷縷淡薄藥香。
惜無措,遊牧民語意是天空的鏡子,能倒影出民氣的苦樂。
血城,玉乾門,丞相府。
秦翡林將房門掩上,肯定門外無人後,言道:“父親,本日早朝您為何為嚮應龍說話?直接讓劉信咬死他豈不更費事?”
劍無缺端起藥,一飲而儘。
“本來如此......”
“君上可不蠢,他表示出的肝火也並不必然就是真的,而是演給我們這些臣子看的一齣戲。”秦臻一邊研墨一邊說道。
“席勿重,劍無缺。”
“就算雙手染血。”
“佛法浩大,世人皆是度客,小施主是,貧僧亦是。高深不過是有人得了一縷東風,有人淋了一滴雨露,有人拾了一塊朽木,有人爬了一丘山坡。或許施主的東風雨露,朽木山坡都在火線,當時貧僧又怎能算高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