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病人:妖僧_084. 癖潔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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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歡見狀,探舌濡濡口唇,一麵長歎短歎,一麵自顧自倒了滿盞,脖頸一揚,一飲而儘。

“容兄此言,我倒不甚解意。”

容歡邊道,邊將兩腳往榻沿一踩,靴履也未除,獨自支肘膝頭,自言自語接道:“抑或,真如江湖傳聞……胥大俠同那異教……有所乾係?這般睚眥亦報卻斷不連累之行動,倒跟胥大俠擂台所言一模一式……”

“話既及此……鄙人便也不瞞鹿兄。”容歡五官一皺,撇嘴低聲,“單同美人兒勾肩聯袂,平常相處,倒也無妨;隻是……若要容某同女子熱誠相見,撇衣袒胸……容某實在……實在難為……不但裙釵之屬,即便那同人相類的毛臉牲口,凡是母的,便難赤剝相對、暴露相親。即便隻想上一想,也會感覺腹內翻滾,嘔逆頭眩,更休提甚殢雨尤雲、倚紅偎翠了……”

“那名流乃言——既拂矣,又去塵,真婿也。”五鹿渾兩指再夾了酒盅,兩肩一開,脖頸一軟,傾杯抬頭便接了盅內餘瀝,後將舌尖一探,柔聲笑道:“那一名流,染有暗疾;非在身,卻在心。其眼裡最見不得的,便是臟汙之物;平生最恨的,恰是那些個四下常見的浮土懸塵。若得一人,可令塵不侵、土不染,拂去塵者,難道賢婿?”一言方落,未待容歡反應,五鹿渾已是單掌輕壓桌麵,渡力於腕,正將手邊酒壺震起半尺;後則凝力二指,於壺柄處稍稍一推,迅指之間,便見那酒壺騰空上前,穩穩落在容歡膝頭。壺蓋安穩,滴酒未費。

五鹿渾聽得此言,心下實在屏不住,噗嗤一聲,朗笑出聲。

五鹿渾倒也會心,不欲窮究,唯不過擁戴一歎,輕聲詢道:“此一事,容兄便從未同貴家祖母提過,也未想著尋幾位醫家聖手瞧上一瞧?”

此一時,容歡粉麵如豬肝,紅口若銜箝,啞口語塞,憋悶難言。

“但無六耳,絕口不提。”

“鄙人暮年尋醫問藥,求治夢行之症時,倒也聽多了一眾草澤醫人所述趣事。”五鹿渾眼目微眯,挑眉輕笑,“要我說,名流癖潔之病,絕非膏肓之間;不管如何,其終歸有個女兒不是。鄙人但是聽聞,有些個癖潔病篤者,自惜髮膚,旁人連半根指頭亦是沾不得,至於床笫之私,更是難為。”

“容胥兩家,皆為钜燕王謝。容兄同胥女人若勝利德,實乃天作之合。”五鹿渾口唇一抬,含笑策應,“以美玉配明珠,本為良伴;移乾柴近烈火,何如不燃?”

五鹿老冷哼一聲,朝外飛個白眼,唇角淺抿,候了半刻,陡地往五鹿渾身前一湊,低低道:“我說兄長,那胥家蜜斯,究竟是那裡未能稱你情意?”

容歡聞言一怔,頰上飛紅,緩緩歎口長氣。

容歡得了五鹿渾這般包管,稍覺安撫,思忖半晌,目珠陡地急轉,猛不丁翻身起坐,下頜一探,定定瞧了五鹿渾半晌。待見五鹿渾低眉含笑,容歡這方啟了口唇,抬掌搔了搔頭,低聲摸索道:“我說鹿兄……本日墓前……五鹿老那些說話,我怎模糊感覺有些非常?”

“容兄,無聲對飲,意趣不敷。”五鹿渾驀地停杯,食指指腹輕往酒盅杯肚磨蹭,“不如鄙人說個文人故事,佐佐酒,尋尋樂,以助雅興如何?”

五鹿渾一頓,目睫微顫,兩腮一鼓,深作一輪吐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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