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鬆煙聞聽,心知在理,不由暗道:此行本非前來決鬥,爭強好勝,實在無益。現下,需得先探得遊舊同聞人不止地點方是,若能自這群禪活門弟子口中套得些奧妙,便更好了。
世人本來已欲回返各派報稟,然終有一弟子,倒是多生了個主張,勸服餘人將那漫衍群島一一探查個遍。耗了差不離整兩日,方尋得一處:島上多杏花,山上滿梨花,幾間石屋,便在那花叢掩映下。
這範一點,本出身五鹿繁華之家,幼年拜了欽山上一任掌門作師父,性子淡泊,極崇商聖,自號“子皮”。廿歲時便已繼任掌門,當年實在是位少年豪傑;意氣風發之時,其連絡欽山舊招,自創了這“倦客煙波鉤”,鉤法統共十一式,連貫使出,若行雲流水,既含畫意,又透詩情,甚是風雅。
柳鬆煙見狀,也不言語,雖知其亦是一島一島摸到此處,也不說破,心下暗道:其必是得了甚麼了不得的號令,如果查見雞鳴島無人便自行回返,怕也不好交代。如此思忖著,其稍一拱手,這便繞過禪活弟子,直往屋內,見陳列混亂,似是有人翻箱倒櫃,欲尋甚麼物件。寸寸摸索下來,卻見正屋一隅八仙桌上,有點點班駁舊跡。
二人對視一麵,斯須一頓,異口同聲:“聞人不止!”
屋內餘人連連點頭,心下皆是驚道:如此,我自也不當多問此事因果前後;僅按師父交代,未幾口,不發問,安然第一。
現下,這使鉤弟子,恰是欽山首徒,名喚柳鬆煙。
柳鬆煙俯身細瞧,又再淺嗅,眉頭一攢,順那桌腿向外,又見地上幾點血紅。柳鬆煙目珠一轉,心道:莫不是聞人不止曾躲於此處,為人所查,一番惡鬥後,有所傷亡?如此,這群禪活弟子在此,但是正自清理陳跡?
莊姓弟子一笑,緩聲接道:“兄台還說要翻開天窗說亮話,若島上僅遊島主一人,你等可會前來?”
那莊姓弟子見此情狀,亦是上前探看,瞧著那血跡,終是不耐,抬高聲音,疾道:“兄台切莫曲解了去!我等至此,不敷半刻,爾等便來。我比及時,這石屋以內,已是此況!”
店家聞訊大驚,夜裡衡量著兩錠銀子,久久不得言語,終是趁夜去了趟劉頭兒家,以後便暫將堆棧關了,對外稱停業數月。城內百姓感其蹊蹺,念著忌諱,再也不肯多談那命案,日日柴米油鹽著,冇幾天便忘了,全不留意此案所牽少揚府衙之人,不管知情與否,或遲或早,或明或暗,已然儘數命歸鬼域;連那堆棧屍首,也被悄無聲氣地收埋潔淨。
莊姓弟子見狀,輕哼一聲,接道:“既來了這群島,自是來尋遊舊遊島主。”
話音初落,二人再笑,待柳鬆煙將相山太山為首弟子一同喚進屋內,兩方一對,才知俱是受命前來尋那巨盜。
柳鬆煙一緊雙鉤,上身就勢翻轉,如葉隨風旋,鉤尖上立,不過電光火石,已是破了那禪活弟子海青,眨眉工夫,那和尚股間臂上,儘是血跡。
電光火石間,柳鬆煙兩鉤難擋這三麵合擊,隻得緊胸縮腹,足尖一點,今後疾退,兩鉤一揮,倒是止了那四足夾攻,然垂眉緊瞼,正見那下方兩弟子掌上發力,更將莊姓弟子身子向前一拋,其兩拳已是硬生生擊在柳鬆煙腋上。
那二位弟子身子前屈,兩臂分持肩頭莊師兄一足。那莊師兄仆身而下,似極黑雲壓麵;兩掌化拳,直擊柳鬆煙肩胛。與此同時,另二弟子陡地抬身,四足齊發,正向著柳鬆煙擺佈胸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