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留留輕哼一聲,也未幾言,緊隨在祝掩以後,已是入了密林。
聞人戰不由含笑:“自是好的。”言罷,恰有清風徐來,拂麵揚發。聞人戰鼻尖一抖,深嗅那氣味,抬眉衝祝掩輕道:“便是這個味道。祝大哥身上,有同我師父普通的沉水香氣。”
祝掩聞聲,緩將口內鴿肉吞了,“為何?”
“惜得隻要一隻,那鴿子如果去毛一烤,便也剩不下很多肉來。”
“此一回,分歧平常。我可從未見過石屋這般亂相……那水寒……依我爹的性子,把玩個幾天,膩了便棄了,然若此中牽涉恁多,可斷斷不像之前等閒便脫得了手。”聞人戰一言未儘,愁眉再低,喃喃自道:“何況,之前哪一回,我不是又驚又憂,思慮不竭?”
“渡風鳥身形雖是小巧,內裡乾坤卻大,機巧無雙,做起來自是耗時,故而十三叔不過允了遊叔叔兩隻。”
聞人戰見狀,將掌內鳥卵緩緩遞與胥留留,長納口氣,迅指之間,已是鐺鐺當行在樹乾上。行動之快,不及眨眼;步子之穩,如履高山。
祝掩一頓,定睛一瞧,輕道:“此林看著頗大,莫要迷路方好。”
宋又穀笑靨大開,目珠緩緩自胥留留轉到祝掩身上,抬聲道:“我早說了,同業,非得是朋友不成。”
祝掩訕訕,抬掌接了那渡風鳥,緩聲策應:“恐是方纔那野鴿驚飛,正趕上半空這木鳥顛末,我便錯手,實是偶然。”話音方落,細細將那物件摩挲個遍,又將其近了口鼻,稍嗅半晌,立時含笑。
聞人戰不由嬌笑,身子於半空自旋兩回,前後腳踏於那野鴿落毛之上,不過斯須,已是穩穩落地,將袖內所納一鴿攥於掌上,直衝著胥留留等人搖擺誇耀。
不過刷刷兩聲輕音,已見數隻野鴿回聲而落。
祝掩放腳上前,止了聞人戰說話,緩道:“但是要進林子先獵些野味?瞧這日頭,怕是將到中午了。”
“本公子宅子上多得是那勞什子,都是钜燕國主纔可用的上好沉香木,本公子看都不看。”一言方落,宋又穀似是一怔,又再喃喃低道:“當然了,是江湖那些個頭頭臉臉暮年拜見我師父時所贈。”
胥留留見狀方道:“如此,我們便清算行裹,未時一過,立往薄山亂雲閣?”
餘人見狀,心下一驚。
四人於林內忙活盞茶工夫,已是捉了野兔兩隻。胥留留采了些野菌,聞人戰摸了三五鳥卵,這下,正湊得一鍋野菌蛋湯。
聞人戰見狀巧笑,咯咯嬌道:“祝大哥怕是惹了費事。竟將遊叔叔最愛的渡風鳥傷了。這物件,但是遊叔叔百乞千求,方央十三十四叔做成。雖為木質,卻可鳴可飛,同那真鳥的獨一辨彆,怕也隻要不會下蛋了。”
“倒似自那三五丈高處下了兩級羽毛台階,這般不慌不忙,當真絕技!”宋又穀見狀,吞唾輕道。
聞人戰唇角勾抬,待行至那野鴿居住的細枝,左腳腳尖抬至肩頭,結力下劈,便見那細枝陡落,野鴿這方吃驚,撲翅便走。
胥留留也未幾言,定定瞧著宋又穀,直看得其毛豎心虧,一語未敢儘言。
祝掩低眉,朝胥留留稍一擺手,也未幾言,正欲撿了地上胥留留所放野菌,卻聞胥留留又再輕道:“聞人女人,此物,你可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