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悟用餘光一掃擺佈姬沙同胥子思,見其麵上多少現了些青白之色,這便輕咳一聲,稍放心神,緩聲策應,“莫要拘禮。”
左大臣想也不想,點頭若搗蒜。
聞人戰輕哼一聲,反是笑道:“我不過問了在坐諸位皆是想問的話,怎就不能說了?即便我不問,魚悟禪師也總要說清因果,現在一問一答,也算給禪師多些尊敬,那裡不對?”
“前塵舊事,小僧多不記得了。”
“奇也不奇。那群歹人,若行構陷之舉,得意顯出些馬腳,令爾等將其認作我佛門中人;而老衲派去暗中庇護外使的弟子,老衲加過叮囑,不成等閒暴露來源。”
“禪師是說,同括小徒弟,纔是真的尤耳使臣?”
姬沙倒有耐煩,幾次詰問,然所得,卻並無答案。
魚悟口唇未閉,倒是稍頓,眼風掃鞠問內每一人。一眼虛無,重於千斤,麵上神采,頗見得意。
“昨日長輩四人,於九韶偶遇同括徒弟,倒不知是否亦在禪師戰略當中?”祝掩抱拳,恭聲詢道。
堂內幾人皆知聞人戰所指,悄悄盼著同括點頭應下,那少揚客店之事便可有個告終,然候了半刻,卻聞同括輕道:“善男人亦是交代小僧,不成說其來處,不成說其臉孔,諸位施主,請恕小僧無禮。”話音方落,同括已是闔了眼目,唇瓣開開合合,獨自念起經來。
“那同括,但是尤耳外使?”
大悲大喜,否淵泰頂,二者所隔,已是一個存亡循環。
“阿彌陀佛。老衲闊彆塵凡已久,思來想去,怕是那歹人乃是貪著其中好處。”魚悟輕笑,眼風緩緩掃過姬沙同胥子思,又道:“老衲若同胥施主鷸蚌相爭,自有那漁翁暗中得利。”
那絲線絕頂,乃一細物,呈滴水狀,凝眉辨來,倒是一寶瓶:瓶口一環,應是金質,同那細絲勾連相接;瓶內,乃一珠,模樣不甚打眼,尺寸上怕是同那最劣等的龍眼普通,既不圓潤,亦不豐盈。
姬沙亦是擁戴含笑,少待,啟唇便道:“這位……同括徒弟,你但是那尤耳外使?”
初入堂內,恰得一道明光隨至,將同括身影拉得甚長。屋門一閉,諸人方細觀這小和尚描述,電光火石之間,堂內長官三人,心下皆見細碎波瀾。
正於此時,魚悟回身,緩緩取座,緩道:“現下水寒仍在,並未有失。尤耳國主之心,想來陸上三國國主深有所感。那幕後歹人,於公於私,禪活門必會究查到底,若得姬施主同胥施主互助,自是事半功倍,如果不得,老衲亦不敢直言央浼,徒增兩位滋擾。至於此時請左大臣前來,原是做戲,想探探會否有歹人細作混於身邊,現倒是好了,也可請左大臣斷一斷,此人,但是貴外洋使?”
宋又穀稍一抿唇,側肩輕碰了聞人戰兩回,表示其噤聲。
“阿彌陀佛。”同括起手,柔聲緩道:“小僧乃受一善男人所托,特來寶象寺贈送此物。因那善男人再三囑托,未見魚悟禪師前,不得將此物授於旁人,故而,小僧雖受在坐此中幾位拯救大恩,亦不成違背承諾,萬望諸位寬宥。”話音方落,同括已是屈身,一一朝祝掩等四人施禮。
祝掩等四人無不結舌,心下且喜且驚,且疑且憂。
同括唇角微抿,頓了半刻,合掌再道:“小僧受人所托,特來寶象寺拜見魚悟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