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聲隆隆,自官道彼端傳來,漸而,一簇人馬裹在恍惚的月光下,追星逐月而來。
一脫手就被奪了飛砣,詹懷仁心下大駭,忙振臂一扯牛筋繩,哪能扯動分毫?因而驚喝一聲,另一枚飛砣電閃而出,直奔歸化成胸口。
“宗兄,”邵風輕拉他的衣袖,“歸老兒和南宮孚,武功俱非同小可!……先合計合計吧!”
“我不冷!”小男孩轉首看了他一眼,“哥哥,我問你:月圓的時候,嫦娥姐姐是住在月宮裡;像今晚,嫦娥姐姐又住在哪兒呢?”
鬆林間半明半暗,如一幅吵嘴的水墨畫。
“讓開!”歸化成怕傷了身周的南宮孚眾兄弟,忙收回警告,亦不敢再硬抓飛砣,滑步一閃避開。
南宮孚振臂一躍,殺入圍攻眾兄弟的人群當中,慘叫聲中,數名錦衣衛倒地,一道豁口裂開。
“大哥和十弟呢?”南宮孚顫聲問。
歸化成見敵陣當中驀地來瞭如此多妙手,心急如焚,大呼道:“他娘!快護著鴻兒和雁兒,走!”
一叢火把簇擁著邵風出了鬆林,迎向官道。
“這老兒,的確是個紮手人物!”穆世鵬輕喘道。
詹懷仁滾身而進,一個掃趟腿,正掃在歸化成脛骨之上,歸化成站立不住,斜身顛仆。翟大成飛身而起,直劈向他腦袋。
“呼啦”一聲,一道鞭影劈臉蓋臉而來,鞭影以後,一片刀光怒劈而下。南宮孚一劍橫封住鞭影,振腕一絞,將即將及身的刀光絞碎。
“歸老兒!”宗琨嘲笑,“竟敢幫手背叛!哼!本日,就是你的死期!”
歸化成滑步一閃,手中飛砣逕擲詹懷仁,詹懷仁一旋腕,“砰”的一聲,兩枚飛砣在半空中相撞,疾落而下。
日輪燦燦,劈肩斬落,歸化成後退半步,“咚”的一拳擊在輪麵之上,穆世鵬頓覺左臂痠麻不堪。
“走啊!”歸化成一邊大呼,一邊飛砣開道,擋著披靡,回顧一看,二人已然被幾名錦衣衛按倒了,正極力掙紮著。
南宮孚沉吟半晌,沉聲道:“不管了!走!”
“不要怕!有哥哥呢!”南宮秋咬牙坐起家來,抓起枕畔的長劍,“跟我走!”
黑壓壓的仇敵簇擁而至,轉眼之間,將籬笆小院圍得水泄不通。火箭如蝗,射落於板屋之上,不一會兒,整座板屋便獵獵燃燒起來。
“三哥!七妹!十一妹!”南宮孚急聲呼喊。
歸化成退了兩步,緩緩站定,腰間的衣衿之上,殷紅一片。
說話間,宗琨早扔了鐵鏈,雙拳如疾風暴雨,每一拳都重重得搗在他胸口之上,早將他擊打得胸骨寸寸斷裂。
宗琨失勢不饒人,振臂將他拉過來,“蓬”的一腳,狠狠得跺在他肚子之上,歸化成嘴角溢血,昏死疇昔。
“又胡思亂想!”大男孩颳了刮弟弟的鼻子,笑道。
“鏗!”一輪圓影適時封住這一劍,幾近同時,一道森冷的寒月影,逕奔咽喉而來。
“若非射傷了一個,不得不留下來養傷,他們早已撤了。”
新月初升。
“都讓開!彆礙手礙腳的!”穆世鵬喝令眾錦衣衛。
刀光如匹練,直斬歸化成胸腹。南宮孚一劍斜封,反腕一挑,逕刺翟大成咽喉。
火勢愈來愈狠惡,著火的屋椽紛繁掉落,眾錦衣衛不敢再在屋中逗留,紛繁竄出。
“聽穆大哥的!”宗琨站起家來,率先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