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孚振腕抽劍,鮮血激射。胡二狗雙手捂著咽喉,滿手立時被鮮血染紅,他雙睛凸出,狠狠得瞪著南宮孚,軟軟仆倒。
“不是很清楚,好象是個翰林學士。不過,死得很早。傳聞他九歲那年就父母雙亡,成了一名孤兒,是少林收留了他。”
“哼,你說要乾嗎?”南宮黃杏嘲笑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全部江湖,都已在他的把握當中,那還不是予取予求嗎?就比方說吧,上至我們南宮家祖宗八代的舊事,下至我們現在的人際乾係、各種財產,都在他那《武林譜》上記錄得清清楚楚。孚兒你說,這莫非不可駭麼?”
“那可得費很多工夫呀!……三哥,甚麼時候轉移?”
南宮黃杏目送著他的背影消逝在門外,沉聲道:“四弟,我還是感覺,他們的目標是我們。以是,我們還是得做好萬全的籌辦。”
“哇,那可得費多少工夫呀!”南宮孚聳然動容,“這傢夥到底要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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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管家本姓樂,插手甚麼?”
南宮孚敏捷展開濕漉漉的小紙片看了一眼,嘲笑一聲,揣入懷中,快步出了寢所,悄悄帶上房門。
南宮孚搖首道:“孩兒未曾聽過。爹爹,這話是甚麼意義?”
南宮黃杏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緩緩道:“我就擔憂,他已擒獲了那該死的竇老賊!”
“若真如此?如何是好?”南宮綠木愁眉舒展。
一名身材筆挺的紅色錦袍青年快步走向書房。這青年約莫二十三四,英挺的鼻子配上棱角清楚的微長俊臉,敞亮的眼睛顯得很自傲,微揚的下巴又顯得有些高慢。
南宮黃杏沉吟半晌,點頭道:“不,如何能夠?……二十年前的他,或許會去做這類小事;可現在……唉,殺雞焉用宰牛刀?”
紙片上有筆跡的劃痕,倒很清楚,很輕易就辨認出來了。
“好。對了三哥,南宮祿父子要不要插手?”
胡二狗大吃一驚,脫手如風,將一張紙片塞入袖中,一張塞入口中。
南宮黃杏緩緩道:“閻王,乃是指西廠提督寺人王直;至於這判官麼,便是指的這個繆易真!大明的廠衛當中,最短長的就數這兩人!”
她在胡二狗的衣袖中摸了摸,取出一張小紙片來,揣入懷中,然後將他的屍身埋葬好。
“柳媽,如何纔來呀!”一名男仆人衝著她笑道:“飯菜都快冇了呢!”
說到這裡,朝門口努了努嘴。
“看來,為保險起見,我們不得不奧妙地轉移那東西了。”
“嘿,豈隻是短長?的確是可駭!”南宮黃杏盯著他的眼睛,寂然道:“孚兒,你可曾傳聞過‘寧罪閻王,莫觸判官’這句話麼?”
陡覺脖項一涼,一柄冰冷的長劍已架在後頸之上。
暮色來臨,仆人和仆婦們都用飯去了。
胡二狗一邊留意著身周的動靜,一邊快步走回寢所。
“哦。……看來這傢夥真是憑真本領混上去的呀!”
一名仆人一手托著托盤,一手提著壺嘴冒著白汽的茶壺走出去,輕聲道:“宗主、四莊主,你們要的茶來了。”抬首見南宮孚也在,忙放動手中的托盤和茶壺,道:“小的不知少主也在哩。小的這就去添茶碗!”
“吱”的一聲輕響,似是房門開了。
“出身少林,乃是俗家弟子。不過,他二十多歲時就分開了少林,到都城餬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