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一陣輕風吹過,花瓣簌簌飄下,落紅如雨,錦重重墜了一地。隻聽少女幽幽歎了一聲,輕聲吟道:
一行人並未進入清微宮,而是被帶入外殿之側的知客房。知客房門前廊下,掛著一副烏木鏨字春聯,寫道是:“舉步維艱,且把腳根站穩;處身安樂,宜將表情放平。”李衍看了點點頭,心想:“這兩句春聯,文雖淺近,其理則深,頗能令人細細咀嚼。”
阿窈笑道:“衍哥哥,走,我們也出去逛逛。”李衍道:“那羽士叮囑過,不準亂走亂闖的。”阿窈道:“他說不準,便不準啊,我們偏要逛。悶了這幾天,都快悶死了,我的金蛙也將近餓死了。走,我要給金蛙捉蟲子,你陪著我,我們偷偷溜出去。”李衍正躊躇,被阿窈一把扯住,隻得跟著她出來。
正在這時,那白衣少女輕拂袖袂,款款站起家來。李衍心下一驚,暗道:“莫非白衣仙子發明瞭我?”他與白衣少女相隔不過數丈,想要退身躲避,身子卻如釘在了地上,半步挪動不得。
花殘時節景淒迷,忍送傍晚遠黛低。
次日,又去問值守羽士,那羽士道:“本日掌門陪扈十七爺,正在旅遊紫霄宮,冇空訪問外客。”次日又去問,那羽士道:“本日掌門在陪待十七爺品茶。”如此連續兩三日,日日都是如此。世人都等得心急火燎,卻又毫無體例。李衍不由心中猜忌:“這十七爺到底是甚麼人,卻要掌門日日相陪,來頭當真不小。”
兩個小羽士在前帶路,四人緊隨厥後,世人拾階而上,未幾時便到了武當山頂。
玄門全真、正一兩派當中,飲食忌諱全然分歧,全真派恪守古訓,不立家室,長年茹素吃齋。而正一派則答應立室,除了齋醮法事,普通不由葷腥。全真派不但不吃葷,香客入全真道觀,也決不準照顧葷腥酒肉。
白衣少女起家,冉冉穿行海棠叢中,微微抬頭,著意撫玩美景,明顯並未發明他。此時白露泠泠,青靄嫋嫋,少女行於花樹之下,好像一株杏花掩映在萬頃緋紅中普通。李衍輕舒一口氣,還是不敢稍動,唯驚駭擾了她。
李衍聽了這首,不由失聲讚道:“好詩,好詩,當真妙極,隻是過分悲慘了!”少女不防有人,吃了一驚,轉過身問道:“是誰在那邊?”
李衍先是一怔,隨即點頭笑了笑,心想:“這個鬼丫頭真會慪人,叫人氣又不是,喜好又不是。”順著她隱冇方向,漸漸跟了疇昔。
二人避開值守羽士,悄悄出了客房院,直向叢林富強處走去。李衍俄然想起一事,問道:“阿窈,那日你看破了瘦羽士的輕功,你是如何看破的?”阿窈道:“也冇如何啊,看破就看破了。”李衍笑道:“這話好冇事理,你總看出些門道,以是纔看破了他。”
約有寸香工夫,琴聲嘎但是止,頓時萬籟俱寂,唯餘琴音嫋嫋。李衍心神先跟著琴聲悠遊,厥後琴聲已停,那神思跟著琴音,冥冥渺渺,不知飄向那邊去了。也不知過了幾時,李衍驚醒,猶覺餘音縈耳,許時不肯絕去。心下讚道:當年虞舜操琴,鳳鸞百鳥來翔,孔子聞琴,三月不知肉味,約莫便是此等地步了!這白衣少女,莫不是謫落塵寰的仙子,不然斷不能這般神妙!
半病描述半病身,階前幾轉幾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