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茹點了點頭,向圓諦道:“喂,大和尚,你想好了,我這劍儘管刺,可不管賠。”圓諦哈哈笑道:“不要你賠,不要你賠,你儘管來刺好了。”阿窈在旁,替他擔憂道:“大和尚伯伯,刺了洞穴,你會很疼的……”圓諦笑道:“我大和尚不怕疼,儘管刺來。”
張惠茹怒不成遏,喝道:“好,再來!”真氣貫劍,短劍模糊收回龍吟之音,輕叱一聲,拔身挺劍刺去。圓諦哈哈大笑,兩隻手將大肚皮一按,肚子好像皮郛,立時縮回大半,旋即驀地將肚皮一鼓,一道罡暈激射而出,“鏘”地一聲,張惠茹如遭電擊,短劍頓時脫手飛出。
那大和尚微微一怔,哈哈大笑道:“好大的膽量,你竟敢說官府的告令冇事理?好笑,好笑!”李衍挺身上前,大聲道:“如何,官府的告令就必然有事理麼?好笑,好笑!”
淩霄將眼一閉,心道:“完了。”正在此時,圓諦飄身上前,手中念珠向他兜頭砸下。張惠茹喝道:“大和尚,休傷我師兄!”她此時手中無劍,情勢危急,不及多想,稱身便向圓諦撞去。圓諦胖身一旋,張惠茹這一撞落了空,踉踉蹌蹌,也便跟著跌向山下。
大師聽他嘴裡還是這幾句話,更加一頭霧水,不知他究竟是何企圖。阿窈眨了眨眼,笑道:“我曉得了。”走前幾步,說道:“大和尚伯伯,你這麼大的肚子,必然是肚子餓了,你是要吃燒雞、熏鵝、蒸乳豬、醬狗肉,是不是?”圓諦搖了點頭,拍著肚皮道:“我是削髮人,怎能吃這些葷腥。”
張惠茹又羞又怒,縱身躍起,飛足踢向圓諦的大圓頭。圓諦不慌不忙,低頭避過,胖身一旋,右手念珠當頭向張惠茹罩下。淩霄倉猝叫道:“休要傷我師妹!”飄身上前,拔劍刺向圓諦。圓諦依樣畫葫蘆,大肚皮一鼓,直向他劍尖上迎去。淩霄曉得他大肚皮短長,不敢硬碰,劍勢一變,直取他麵門。
正在這存亡關頭,忽覺肩頭一緊,已被人提將起來,轉頭一看,恰是圓諦,右手念珠上掛著淩霄。圓諦笑嗬嗬地回回身形,將二人悄悄向地下一戳,如戳乾柴,口中笑道:“兩位小施主,山下不好玩,摔成肉餅更不好玩,還是活著有味道些!”
張惠茹站穩身形,更自驚得目瞪口呆:“這一劍明顯尚未觸及他身子,便被一股氣浪震開,這是甚麼工夫?”圓諦卻渾然不覺得意,滿臉笑嗬嗬的,拍了拍大肚皮,笑道:“小施主,怎不消些力,我這大肚皮還成。再來,再來!”
李衍見情勢越來越僵,不想局勢鬨大,忙出前道:“大師,究竟你要如何,才肯放我們疇昔?”淩霄也道:“是啊,圓諦大師,你想要如何,說出來,統統好籌議。”
張惠茹自幼嬌蠻慣了,如何受得他這番激撩之語,嬌喝道:“好,大和尚,看看是你的大肚子硬,還是我的劍硬!”飛身掠起,直向圓諦撲去。圓諦還是不閃不避,待她短劍將要刺到,隻微微吸了一口氣。張惠茹的劍尖離他大肚皮另稀有寸時,忽覺如刺綿繭,劍力頓時消得無聲無息,她心中一驚,暗叫:“不妙!”剛要縮手收劍,隻見圓諦微微吐氣,將大肚皮兀地一鼓,張惠茹陡覺一股氣暈盪漾開來,手腕一麻,硬生生震退了數步。
李衍聽這大和尚又說“花不謝,不準上山”,還說是告令,不由一肚子氣,朗聲說道:“花不謝不準上山,這話好冇事理。大師,現在海棠花正開,海棠花落了,荷花又開,倘若山上另有桂花、臘梅,那豈不是一年四時都不得上山了,這告令好冇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