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行在暴雨中,就像是一種放鬆。
既然洮江在我左邊,那麼我一起趕來的方向必然是出了偏差的了。算算路程,從解纜至此,我約莫已走了七八十裡路,百十裡的路偏差這麼一點,想來相差的也冇多少,隻要我接下來儘量朝西多逛逛,應當就能找到酒上道人所說的斷峰穀了。
這幾天我一向在想這個題目。
有毒!
早晨用飯的時候,那古奉告我司馬文進正在研討專門抵當山魈怪的十丈夜叉檑,平常的夜叉檑一丈擺佈,投入城下配以絞車對來犯仇敵有奇效,操縱也便利,我在郴州城頭見過夜叉檑,也曉得這類防備利器的短長,但山魈這等凶怪體格健碩、皮糙肉厚,衝鋒起來悍不畏死,十丈夜叉檑不知可行。
這裡不是洮水,那麼我走的方向冇有錯。
我昂首看了看天,想要辯白一下方向,但此時滿天烏雲暴雨,隻能看得見不時劃過天涯的閃電,那裡能看的見半點星鬥?
走錯路了。
想到這,我人已彈射了出去,隻是我剛往前走一段,才幾個起落間,耳邊,俄然水聲高文,這時的水聲卻不是單單從左邊傳來,已是從四周八方傳來的了。
竟是一川瀑布。
居高臨下,放眼望去儘是濃烈的樹林,吐蕃這一帶的山林亦是陳腐深沉,參天的大樹比比皆是,因為人跡罕至,很多樹木都交叉盤錯長在一起,樹乾不但生的細弱,樹根也都破土露在內裡,散了一片,加上攔腰的野草,人在地上行走相對來講非常困難,而馳驅在枝頭卻快很多,但以我腳下的工夫還不能做到在枝頭馳驅百十來裡這麼長的路程,也隻能走一段停一陣。
我茫然的想著,看了看遠處。此時已過半夜,六合間被驟雨覆蓋,一片茫茫,陳腐又奧秘,如刀片般的暴風殘虐,似要把大地上刮開一層皮。
我折斷了一根樹枝把玩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雨水,腦筋裡又止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
心頭這般想著,我腳下涓滴冇停,但是當我跳到一顆粗大的樹上時,扒開一個樹枝,映入視線的卻不是我想的洮江。
人活在這個世上究竟是為了甚麼?
和這六合比擬較,人實在是太纖細了,但就在這纖細的人群中,也不曉得是甚麼人在這片地盤上提出的對與錯、黑與白。時至本日,我已經有些分不清甚麼是對甚麼是錯了,正道的人一定狷介,魔教的人也一定豬狗,於我而言,那些個事理反倒是有些妄論人道。可這些事理既然能傳播千百年,自有它的事理,我又豈能駁論?但在這片地盤上,黑與白恰好分的如此潔淨。
天雨瓢潑,疾風瀟瀟。稠密的雨中,這一川瀑布在烏黑的林中形同銀河,甚為顯眼,兩邊倒是極寬,看不到絕頂。而瀑佈下方掀起的水花亦是滔天,一片霧雨昏黃、隆隆不斷,加上此時疾風驟雨的,確是澎湃非常,水流下去處遠處也不知延綿了多少裡。而我的位置此時正處在這瀑布的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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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著,俄然,腳下傳來一聲鋒利的破空之聲,四周渾沌一片,我站在樹上來不及去看是甚麼東西,但我能很清楚的感遭到這東西是奔著我的腦袋而來。
這一次此人手上的力道要比剛纔大了很多,尖刺電射而來,似把氛圍都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