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少祺淡淡開口，聲音很淡，臉上的線條卻好似鐵普通的冷硬，“你既然曉得我與孃親的脾氣很類似，那麼你就明白我不會竄改本身的決定！從七歲時起，我就已發了重誓，此生必然要完成我的任務！那段舊事，我每時每刻都在腦海裡回想，我一刻也忘不了！！那些血腥與刻毒，都是禽獸所為，竹姑姑，我此生不殺儘他們，誓不為人！！”

那鷹哀號著倒在地上，汙血灑了一地。

“少祺，嘴硬是冇有效的。”她沉著地說：“你平常從不會在女人身上費這些心機，現在已經是大大的例外了。竹姑姑不是瞎子，又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彆瞞著我，有甚麼話，儘能夠對我說。”

男人悄悄皺眉，用袖子一拂，掃開了那些花瓣，畫中人的容顏，便露了出來。

“竹姑姑，彆哭了，”卓少祺打斷了她的話，一雙鳳眸寂若深潭，唇角勾起了一絲自嘲般的笑意，“約莫我真的是才氣有限，倘若到了那一日，出師未捷身先死，竹姑姑，你不要再管我了，自去擇一塊平靜處所，過安穩的日子吧。”

“感謝竹姑姑。”卓少祺暖和一笑。

仍舊是一樣的人，仍舊是一樣的語氣，但是冥冥中，卻彷彿有甚麼東西都變了。

“搶過來？”卓少祺輕聲反覆了一句。

“不值得！”卓少祺勾唇一笑，若無其事地開口，“這世上甚麼樣的美女冇有，我何必單選這一棵樹吊死？更何況這棵樹已經有主了，我何必還要執迷不悟？？”

頃刻間，光陰迴轉，光陰流逝，她俄然想起了好長遠的事情，當卓少祺小的時候，當時他還是個孤介而固執的孩子，有一天，為了順服一隻凶悍的鷹，他冒死地熬它，日以繼夜的熬，不給它吃食，不給它喝水，不讓它睡覺，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鷹，眨也不眨。

但，那條街上，另一個奸刁的孩子，惡作劇似的在院門口轉悠，用各種肉塊和植物內臟來引誘那隻鷹，肉的香氣在氛圍中迴旋，那隻鷹終究忍不住了，展翅飛疇昔，停在阿誰奸刁孩子的手臂上，靈巧地去啄那些香噴噴的肉。

卓少祺卻淡淡點頭，唇邊漾著一絲苦笑，緩緩道：“我的任務還冇有完成，我隨時都有能夠會死，她若跟著我，隻會擔驚受怕，又怎能獲得幸運？”

三天疇昔了，那隻鷹仍然不肯屈就，她勸他放棄算了，可卓少祺卻不肯。

鳳眸微微挑起，看似雲淡風清，那隻固執羊毫的手停了下來，悄悄將筆擱在了繪著海棠花的洗筆架上。

“對！！”竹姑姑沉聲道：“她又冇有婚嫁，有甚麼不能搶的？等她與你相處久了，曉得了你的好，她必定就會喜好上你的。”

是個笑盈盈的少女，穿戴湖水綠的長裙，姿容絕色，端倪清麗，淺淺一笑，唇邊便有酒渦兒閃現出來，靈動得有如精靈仙子。

竹姑姑突地掩住麵，小聲地抽泣起來，“但是，太傷害了，少祺，太傷害了！竹姑姑真的很驚駭，少祺，你是我獨一的親人，你如有個甚麼閃失，叫竹姑姑如何辦？……我冇能庇護好你，將來如何有臉去見你的――”

竹姑姑哽了下，麵色苦楚地站起來，走到卓少祺的身邊，悄悄撫著他的肩背，“少祺，你、你真是剛強又倔強，你的脾氣，真的與你孃親一模一樣。”

是你該死！

當初阿誰稚嫩的小男孩，已經生長為一個有著鋼鐵般意誌的男人，帶著一種近似於飛蛾撲火般的勇氣，義無反顧地一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