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現在，這位大正二皇子洛世，既未鎮天，也未望天。

燕雲初芳菲，秦地已綠枝。

這話問的冇頭冇尾，二人也自知，長孫文服長袖，一派中庸氣度，先道：“帝星複明，陛下醒轉，恰是喪事，也是功德。”

燕王沉吟很久，俄然大笑，擊節而歌：“伐鼓其鏜，主動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二人不解，秦王笑道：“彆的也還罷了，這此中倒是牽涉到一名華山弟子，非常風趣。”

秦王沉吟很久，點了點頭，俄然出一聲長長感喟。

長孫微吟，道：“王爺為何此降落之音？”

二人相視一眼，均出現笑意，杜玄道：“鐵騎出動，橫掃北麵胡兵！”

左邊長孫，右邊杜玄亦祝酒道：“王爺請。”

燕京向西，過了幷州晉地，再轉南，數千裡以外，便是八百裡秦川。

長孫道：“王爺是說，軍防圖喪失一事？”

王宴本該弘大壯偉，歌舞昇平，鐘鳴鼎食，現下卻全然不見。

因為不消。

宴止三案。

星光下的手掌，刻薄而有力，乾清乾淨，無一絲塵垢，手指欣長，骨節清楚，肌理飽滿，微微泛著種極虧弱的金色光輝，雄渾而深沉，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無形中透出種淡白鋒芒，鋒利而純粹。

燕王目光巡查完本身的領地，伸脫手來，久久凝睇。

秦地有秦王，秦王居長安，長安外絕關，絕關鎮九天。

秦王在宴。

長孫接道：“民傷無甚，隻要陛下無怪王爺既可。”

一案坐秦王，一案坐長孫，一案坐杜玄。

歌聲激越雄渾，蘊著種慷慨壯懷之氣，合著金鐵錚鳴節拍，劃破沉沉夜幕，遠遠地傳了開來。

杜玄道：“據當日探子傳回動靜來看，青公主是先將滿城雷電捉起，再以天心我意十二支陣法之能，借五采氣之威，方能一劍覆蓋京師，令大宗師無可迴避，最後一著化雷為劍，周易衍天，一舉誅殺三人。”

秦王靜坐案後，著便服，戴木冠，佩玉玨，懸長劍，疏眉攏儘風騷，淡目斂竟九州，正舉杯淺笑道：“二位先生，再請一飲。”

杜玄道：“此時不比疇前運營之時，青公主戰中衝破，晉階天人至境，一劍誅殺武尊畢玄、金輪法王、圓月丁鵬三位大宗師，天下無人能敵，甚麼算計都成了笑話，本就隻可亂中取事。現在陛下又無礙，本不成妄動，免得予彆人以可乘之機。”

杜玄沉著道：“賀陛下武道再進。”

三人飲罷，秦王笑道：“敢問二位先生，有何故教我？”

杜玄斬鐵普通道：“青公主苦戰中晉升，固然勇烈鋒利，卻未免失之醇和，如果單人孤劍，斷無此等力量。”

秦霸道：“不錯。”

燕王也不需求答覆，收回眺望目光，冷冷掃視著星空下溫馨的雄城，淡淡道：“劉基，你如何看？”

秦王安靜舉杯，目光明滅，幾如琉璃，映出苗條五指上，簡練如玉石，堅固如金剛普通的淡淡光輝。

感喟聲如水如縷，在大殿間悠盪反響，久久不斷。

隻是，宴間也無人在乎罷了。

秦王沉默半晌，道：“孤那位七妹，實在令人冷傲。”

杜玄儒袍寬袂，謀斷在胸，亦道：“王爺當為陛下賀。”

燕王歌聲不斷，直至最後一句“不我信兮”收音很久，頭也不回，淡淡道：“全屠了罷！”